一瞬间,世界清静下来,只留男人眼巴巴地望着这一群稽查署的精英。
许久,他弯下腰,露出了一个世故又熟练的笑容:“长官,我最近也没出去摆摊儿啊,老实着呢,你们有工夫管我,不如管管最近那个杀人犯……”
闻玉白顺手拉来一个椅子坐下,随意地抱起双臂:“摆摊儿和杀人都不归我管,我只是借你用用。”
男人闻言,不再说话,眼里被圆滑粉饰的笑意也悄悄退了去,抬眼悄悄打量着面前这群人——
挺特别的,带头的居然是个猎犬。这家伙气场很压人,讲话说一不二,很明显在其他队员面前有着碾压式的强势,但男人也感觉到,这个队伍之间的关系也颇有些微妙——
在场的队员虽然对这位队长言听计从,但同时也在紧紧监视着他——看样子,这猎犬的身上还有很多不可控的因素。
但这猎犬心态似乎挺好的,或者说,他根本没把四周人的紧张和提防放在眼里。他自始至终都是一副相当自由、我行我素的做派,这份目空一切倒是让他看起来更不好惹了。
其他人便没了这份从容——
“这鬼地方怎么……”一个队员从进来开始就有些焦虑,不停看着自己的身后,“我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
另一个人也搓了搓手臂:“……我也感觉。”
“各位长官是第一次来吧?”一旁的男人搓搓手,露出非常营业的笑容,“习惯就好了,埃城就这样,你们要是害怕,我可以给你们讲点有趣的故事听……”
这种场合下,没有人敢跟任务目标唠嗑,大家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话题在尴尬中结束。
闻玉白架起了腿,抬头打量着这个男人——和自家老板一样,这个男人也是一张东方面孔。他穿着一身还没来得及换掉的中式长衫,桌子上还有一副用来装瞎的圆片墨镜。
他约莫三十来岁,长相其实挺周正的,但是头发和胡子都没怎么打理过,颇有些不修边幅,再加上那骨子里就不正经的样子,看上去相当不靠谱。
男人名叫许济世,是东方大陆漂来的游医,因为坑蒙拐骗、贩卖违禁药物经常被请进局子喝茶,此时此刻,这整片墙满满当当的药柜,要能查清楚去路,就又够他喝一壶了。
这种人怎么会和自家老板结下梁子?闻玉白脑子里闪过一丝疑问,但也懒得去深究,便靠在桌上撑起脑袋,闭上了眼睛。
见闻玉白的视线转移,其他几个人也都光顾着盯着闻玉白,许济世悄悄抬起腿,朝后门迈去——
“吊起来。”闻玉白忽然睁开眼,直盯着他悬在空中的腿,“就吊这条腿。”
其他的稽查队员们立刻打起精神围了上来。
许济世赶紧收回腿,双手合十:“长官,我就喝口水……”
闻玉白连眼皮都懒得掀,偏过头,继续撑着脑袋睡觉。
“诶,长官……!”随着一声无力的哀嚎,许济世被队员们直接抡到空中架起来,抓人、找道具、捆绳子,分工得井井有条。
就在他被悬空倒吊起来的前一秒,闻玉白抬起眼,慢悠悠起身打开窗户,看向门口的那棵树——
“嗯,好像有你的信,要不要查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