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我哥哥的商队回来了,我给你带些小玩意儿,也给三殿下带了一份。”尤里乌斯见了公主反倒没了伶牙俐齿,有些磕磕巴巴的,只忙着将东西从口袋里一件件掏出来给小姑娘看,不一会儿两个小人就坐到一起去有说有笑的了。
“阿瑶,你不是来寻我的吗……”皇子看着好友和妹妹黏糊糊的不禁气闷,平日里的气度也损了不少。
“哦哦,是啊,明日起就要和阿兄一道去弘文馆念书了,阿兄,这几位夫子怎么样啊……”
“你呀……教你的自然是好的了,母皇亲自指的,哪有不好的。”兄长笑,拉了妹妹离开好友三寸远,“你和谢贵君开蒙近两年了,夫子们都会跟着你的进度准备的。”
“谢父君前几日开始教我念四书了,只是我还不是特别明白。”
两个年长些的男孩都瞪大了眼睛,“怎么就开始念四书了?!”
“谢父君说我学得快,从前莲青姑姑也教我开蒙过,《幼学琼楚》《增广贤文》都是读过的。”
这也太快了。
大皇子不禁汗颜,比他开蒙时快得多了。他开蒙还是父后教的,父后那时病得厉害,每日只能撑着病体教他一点点,还没读完《千字文》便薨了,是以他后来开蒙是母皇召了集贤院的李老学士教习,偶尔母皇也会亲自教导一二,他便是零零散散地学,比不得谢贵君成日里带着阿瑶念书奏琴,吹笛读诗,连宠都不争了。
父后成婚前是京都负有盛名的俊秀才子,谢贵君也曾是名动江宁的谢大公子,阿瑶启蒙快也并不奇怪。
“谢贵君待你好。”大皇子温和地摸了摸妹妹头上的发辫,公主头上用串了绿松石玛瑙青金石等彩色宝石珠子的牛皮发绳绑了,看上去俏皮活泼,“是将你当作亲生子了。”就是不让妹妹坐去好友身边。
他的妹妹吃穿用度都是头一份的,除了公主的分例还能见着不少好东西,平日里在宫中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宫人敢给她脸色,想来谢贵君贴了好些进去。
他和父后争了这么久,现下又眼看与后位无缘了,竟然也肯这般待阿瑶好?
“是的呀,”小公主认真点头,“谢父君对阿瑶很好,他教阿瑶念书弹琴,还总是给阿瑶做新衣服,我的新衣服都穿不完啦……就是,弹琴好累哦……”她伸出十根手指头,小姑娘的手指还没完全张开,仍然是肉肉粉粉的,指尖有些磨破的痕迹。
尤里乌斯赶紧凑上去给她的手吹气,“疼不疼啊,当公主都这么累嘛……”没想到被大皇子推了出去,“你走远些,今儿别回来了。”
“什么嘛,瑶的手看起来就很疼啊,我吹吹有什么。”
“那兄长替我吹吹?”阿瑶举起手,“别赶了尤里乌斯走。”
“我……你……”大皇子对两个妹妹向来没辙,若是三妹也罢了,三妹乖巧温驯,偏生这个二妹古灵精怪,总能堵上他的嘴,“你别总和他在一起……!”皇长子叹了口气,拿了个小罐出来,挑了点脂膏给妹妹抹上,“吹气有什么好,用些膏子手指才好得快。弹琴总是要磨手的,等慢慢习惯了就好啦。”
“阿琦前几日还同我说她生病不舒服的时候阿兄弹琴给她听的,阿瑶也想听。”
“他弹琴可好听了,”尤里乌斯赶紧捧上好友,“几个待诏都夸他乐律好。”
“你三天别见他,我给你弹琴,你想听什么都可以。”皇子这句话气得好友恨不得抓他起来打一拳,也没买上妹妹的账。
“唔,可是尤里乌斯有好多小玩意儿,好像比听琴有意思。谢父君弹琴也很好听,母皇夸他呢。”
恒阳王闻言只觉得心口绞痛,自家妹妹快被人拐跑了,气得只想和好友打一架把他丢出宫去,“你就这么喜欢他?”
“和尤里乌斯一块儿玩很好呀,我喜欢他。”阿瑶点点头,想起来似的,“去学堂了是不是每天都能见到你啦?”
“嗯!每天都能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