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莼:“……”
杀声震天中,凤仪两翼的高墙上洞口打开,森森炮口对准了下边的叛贼,对准了满脸愕然惊惶的叛贼将领。
轰!
八门炮齐齐发射,地动山摇,硝烟冲天,一轮齐射后,喊杀声震天动地响起,埋伏在两侧的龙骧凤翔卫的精兵掩杀出来,手里尽皆拿着火枪,
巨大的火力将殿前广场轰出了深深的深坑!哀嚎声传遍了宫廷,残兵回头向宫门不要命地狂奔着,而远处九门来援护的禁卫也已赶到,正好内外夹击,将他们活捉。
九门禁军、京营统领、五城兵马司想必都已惊动,这里头多少忠奸不知,但看到这一轮,应当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许莼冷冷看着下边,想起了第一次上战场,想起了第一次接舷战,他已不再是那个看着敌人血肉横飞残肢四溅而会心悸的初出茅庐的少年将领了。
对敌人容情,便是对九哥残忍,便是对天下,对万民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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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这一夜无数重臣百姓夜不成寐,直到黎明时,喊杀声才平息了下来,也不再听到炮火声。
朝臣们全都派出了家丁去宫城观看,很快回来报:宫里安静下来了,围着重兵,五城兵马司的将军和禁卫围得严严实实。
问宫中如何,只说禁卫都不言语,只把守着宫门不许人进入,只闻到硝烟味、血腥味,透过被轰开的宫门,能看到一些宫室着火后已被扑灭,宫里内侍宫人正在清理尸体和血迹。
宗正令谢翮亲王驾到,已传令军机处、内阁诸大臣及三品以上大员朝会商议,而宗室各宗亲王驾也已陆续赶到,却也都只被拦在了外朝,内宫戒备森严,问圣上可安、何人作乱都无人应答。
宗令谢翮身份最贵,一样被拦在了外边,正和首辅欧阳慎商议着。欧阳慎道:“如今是要知道,圣上安危究竟如何,负责宫禁防卫的究竟是谁。方大统领昨日离京,虎符听说入内交在陛下手上了。”
谢翮道:“苏公公呢?”
欧阳慎愁眉不展:“禁卫们都如临大敌,一言不发,无人出来传话。内宫重地,我们外臣不可擅闯。”
礼亲王怒道:“圣躬安否,此为重中之重,岂能任由他们如此辖制?宫中禁卫究竟是何人主持?既觉得我们外臣不能擅自入宫,则我们便请一个有资格入宫的来!我一大早听说了,便已命人去皇庙,将太后接来,由太后出面进宫,看谁敢拦!”
谢翮一怔,刚要说话,却听到一声长呼“太后驾到!”
只见太后銮驾已徐徐到了宫门口,几个内侍女官跟从着,众臣全都面面相觑,都知道这必是有人早就派人去接了太后来,然而凡朝中重臣,哪个不知这位范太后与今上其实是关系很是不好,范太后名义上是生病在皇庙休养,其实是被软禁的。
然而这偏偏又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说出来的,此刻还真就是太后最有理由进宫。但请太后出来的人,恐怕其用心就有些值得怀疑了。
只见女官上前掀起銮驾帘子,一位青年夫人扶着太后从銮驾上下来,太后衣装华丽,但面孔却衰老了许多,头发花白,一旁扶着的妇人却肤色白腻,容光照人。老一些的朝臣认得那位妇人应当正是废后。
不少人都看向了范牧村,范牧村面上愕然,手心里却全都是汗,宫中必然生变,姑母出来,只怕也是被有心人利用。但众目睽睽之下,他却也只能随着众臣向太后行礼问安。
范太后便道:“起来吧,哀家养着病,若不是闻说宫里生变,哀家也不会急忙赶来。如今心内似焚,宫里如今情形如何?”
臣子们一片安静,范太后直接问道:“宗令何在?”
谢翮上前躬身行礼道:“臣谢翮见过太后,如今宫里情形不明,恐还有乱兵,还请太后先返回皇庙,等情形分明后,再向太后禀明。”
范太后锐利的目光冷冷盯着他,冷笑一声:“宫里的是哀家怀胎十月生下的亲生子,你们没了皇上,换一个便是了,哀家的儿子没了,谁还给哀家!叫哀家如何能够安心回皇庙?”
说完她扶着范皑如的手,直直向宫门行去,却被门口的禁卫拿着长枪挡住,她冷声道:“方子兴呢!叫他滚出来见我!”
一旁礼亲王却道:“平南公病危,武英公和方大统领昨日都离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