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甚甘心,从她身后探到身侧,端详她清冷侧颜。
推着药的手掌温热旖旎,更加重了几分摩挲,洛婉清察觉他的观察,闭上眼睛。
外面张逸然在里间找了片刻,确认人不在,随后便看向开了的窗户。
看见窗户有一丝划痕,张逸然眉头微皱,立刻翻窗跑了出去。
张逸然一走,洛婉清一刻都忍不了,当即推开柜门跃出,藏在袖中千机瞬间拉成一条长剑直劈而下!
崔恒卧在衣柜之中,身子微侧,抬手两指夹住千机刀刃,笑眯眯道:“还不去哄哄张大人?”
他身上衣衫微乱,语气暧昧。
洛婉清听着这混账话,却也知道他说得没错,咬牙道:“你等我回来找你算账!”
崔恒松手,洛婉清立刻收起千机,一面整理衣衫,一面朝外走去。
崔恒看了一眼她离开的方向,便收回目光,屈膝靠在衣柜里,抬起方才触碰过她的手指,在光线中翻看摩挲起来。
洛婉清算着张逸然离开的方向,整理好周身,绕道走到张逸然前方,刚好撞到正在找人的张逸然。
张逸然看见洛婉清,不由得一愣,随后忙道:“清清姑娘?”
“张大人?”
洛婉清好奇回首,疑惑道:“张大人找我?”
“你……”张逸然看看房间,又看看洛婉清,随后舒了口气,“原来你在这里,方才我去找你,见房门上锁,里面又无人声,还担心出了事。”
“锁门?”洛婉清皱起眉头,随后笑起来,“或许是出门门闩落下卡住了,这么晚了,张大人有事吗?”
“是这样,”张逸然闻言,冷静下来,从袖中拿出一个药瓶,温和道,“方才领姑娘进门时,闻到姑娘身上有血腥味,怕是姑娘受了伤,所以带了些伤药过来。本当让我母亲转交,但她已经睡下,我不忍打扰,所以自己上门叨扰,还望姑娘见谅。”
洛婉清一愣,她没想到张逸然竟然是知道她受伤,还让她进门。
她迟疑着伸手,拿过药瓶,有些不安道:“大人……不怕我是坏人吗?”
“你又没有作恶,我为何要先当你是坏人?”
张逸然疑惑开口,洛婉清忍不住抬眼看他。
就见青年神色温和,平静道:“你一介女子,孤身在外,已是不易,会来找我,必定是走投无路,若我因你受伤疑你,害你走到绝路,岂不是我之过失?你若作恶,等你作恶再说吧。”
“张大人……”洛婉清握着药瓶,突然有些灼手,迟疑着道,“你真是好人。”
“你受了伤,就多休息吧,我这点俸禄,还是能多养一张嘴的。等好些了,再去寻份差事。”张逸然笑笑,抬手行礼,“我先告辞了。”
“大人好眠。”
洛婉清送走张逸然,看着青年朗月清风一般的背影,不由得有些恍然。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药瓶,是最普通的伤药,但是却让她觉得,极为珍贵。
她拿着药回了房间,就见崔恒正坐在椅子上喝茶,仿佛无事发生。
方才那点气一泄,倒也发不起脾气来。
她惯来知道这人,看上去是个性子极好的,但其实脾气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