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姝本还想宽慰几句,但绞尽脑汁也不知该怎么说,只能少说少错。
两人进了衙门,立即就有人引他们进去。里头的仵作已经在验尸了。因为两人算是死者的家属,被看门的人给直接带进去。
王玄之憋了半天没哭的,结果一进去,看到尸体还是哭出了声。
毛氏再怎么不好,那也是把王玄之拉拔长大的人。王玄之本就是个重情重义的性子,这与他来说,不可谓不是打击。王姝倒也没有说什么毛氏恶毒,自食恶果这种风凉话。推己及人,若是她是王玄之,也不想听旁人在母亲尸体面前,说已逝之人活该。
王姝不敢多看,天气虽不算太热。但尸体总的来说是不可能会好看的。毛氏还是非正常死亡,面相都有些狰狞,身上也一股子尸臭味。此时哪怕多看一眼,晚上都要噩梦连连的。
两人只要确认了死的人确实是毛氏就够了,王姝代替王玄之在卷宗上签字,便拉着人出去了。
因为毛氏死的突然,去清河镇是出不去的了,只能作罢。
两人如今确认了死者身份,还要等仵作验完才能走。
这个过程还挺久的,古时候的衙门跟后世的警局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王姝跟王玄之就在衙门等着。
约莫等了快两个时辰,紧闭的门才幽幽地打开。仵作是个年纪挺大的老头儿,脸上阴沉沉的。最终检查完,确认了毛氏的死因确实是勒死。身上诸多伤口不是一朝一日养成的,应该是连续一段时日被人殴打形成的。至于谁殴打毛氏,就得是衙役们去查了。
王玄之在认领尸体的卷宗上画了押,衙门的人才让她们把尸体领走。
尸体拿了一块白布包裹着,外头过了一层草席。虽说毛氏挺遭王姝的憎恶,但看在王玄之的份上,王姝还是找了几个人将毛氏妥善地安葬了。
没有葬在王家的墓园,也没有举办葬礼。匆匆下了葬。
即使这般,也耗费了一整日的功夫。
衙门还查找杀人的凶手,但一两日这么短的时间,不太可能找出来。衙役们照惯例问了王姝和王玄之一些问题。他们估计知晓王姝跟毛氏不对付,主要问的是王姝。盘问的时候,态度颇有些不客气。不过确认了王姝这段时日根本没跟毛氏有过接触,就让他们回去等消息了。
王玄之受到了不小的打击。父亲刚去世,如今母亲也去了。仿佛忽然之间无父无母,失去了支柱。王姝说不上来什么心情,只能无声地陪着他。
小孩儿哭了一下午,一个人趴在**睡了过去。
王姝吩咐了托合提好好照顾他,见天色渐晚,又折回了萧家。
袁嬷嬷自然也得知了消息,对于王家这个继室的死,她是说不出的唏嘘。这继室也不算什么好东西,但在三十上下的年纪就死了,这个人确实算是个命薄的了。
王姝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毛氏那个狠毒拧巴的性子,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还死活要跟张耀民纠缠在一起,根本就是找死。那张耀民能是什么好人?挨了那么多顿打还不晓得跑,学不会及时止损,注定了不会有好结果。
不知为何,毛氏的死让王姝对当下社会现状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原先她在府外行走,做什么想什么,没有太多的心理负担。如今倒意识到这不是法治社会,毛氏原先在王家那般作天作地。拿捏奴婢的性命仿佛捏死蚂蚁,一离了王家的庇护也好似风吹浮萍。
弱女子在古代,得有钱有势的家族庇护才活得长。
在府中修整了几日,王姝一个人回的清河镇。
王玄之私下决定为母亲守孝,便没有跟着一起过来。王姝是可以理解,王玄之骨子里还是很重情义的人。他会选择为母亲守孝,完全符合他的性子。
此事且不论,马车到了清河镇王家,王姝便将所有的家仆召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