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万芳一听来了精神,连万先生和黎玉茹两位老人都好奇了起来。
“一开始我是打算写个关于患难爱情的故事,后来一想又觉得这样显得太单薄了,得给小说里面加点料才行。
嗡嗡嗡得有,新旧社会的交替得有,加完了这俩吧,还是感觉这些元素不够震撼。
我就想起了师母……”
林为民朝黎玉茹露出几分歉意的笑容,老太太朝他摆了摆手,表示不妨事。
“师母是京剧名家,先学青衣,后学花旦,我就想到了旧社会时唱花旦的不是有不少都是男旦嘛!
这么一想,顿时灵感就来了。你想啊,一個好好的童子,母亲为了生活将他送到戏班子,唱的是男旦。
在京剧这种棍棒教育下小豆子的心理逐渐异化,再给他安排点凄惨的遭遇,他和师哥段小楼的情不就震撼起来了吗?”
万芳听着林为民的分析,心中在慢慢咀嚼,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尤其是林为民给段小楼安排了菊仙这个女人,两相对比之下,更加震撼。
她的眼神望向林为民,语气带着几分钦佩,“真想扒开你的脑袋瓜,看看里面到底还有多少奇思妙想。”
“爸,您觉得为民说的有道理吗?”她转头问道。
万先生看向林为民,沉吟片刻道:“为民的想法很好。老实说,我已经没有什么可教他的了。”
林为民被骇了一跳,“先生,您可千万别把我逐出门墙啊!”
万先生瞪了他一眼,“别搞怪!”
“嘿嘿!”林为民腆着脸笑了笑。
“为民这部小说写的相当好。从民国、抗日解放、建国还有嗡嗡嗡,不仅有段小楼和程蝶衣的在激荡万变的大时代背景下的悲欢离合,更有宏大的叙事角度,也有对传统文化的剖解、对人性和历史的思考和拷问。
小说里程蝶衣的那句‘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太过震撼人心了,每每想起都让人动容。”
万芳这时抢道:“我觉得段小楼说的那句话特别对,程蝶衣就是个不疯魔不成活的犟种。”
万先生点头道:“不错。这人物,让为民写活了,看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是个不弱于繁漪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