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番话,足够门内的沈甄,脸色青了白,白了红,变换个几番了。
怪不得,她刚住进澄苑之时,墨月和棠月都不怎么和她说话,就连给她换个被褥,头也都埋的低低的……
原来是他嘱咐过。
夜色渐浓,沈甄回了榻上,她看着枕边的避孕的香囊怔怔出神。
瞬间想到了几个月前。
说实在的,那时的她,只要看见他的脸,就忍不住害怕。
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他身着官服,莫名其妙地冲进了百香阁,先是说她的香有问题,而后又不容分说地搜了她的身。
没两日的功夫,他又在月黑风高的风雪天,出现在了她面前,逮住了正要逃出长安的她。
那时的陆宴,在沈甄的眼里,就像是一位阴使,好似往那一站,就不会有好事发生。
她的把柄,被他攥了一手,很快,她便成了他的外室,他的规矩甚多,不许哭,不许挑食,不许反驳他,便是连那事,也都是他说什么时候停,便什么时候停……
偶尔一个不满意,开口便是刺耳的话。
也不知是从何时起,他似变了一个人,她也不再那般怕他。
沈甄双手捂面,搓了搓脸,劝自己赶紧停了不该有的心思,可再一转眼,她又看到了他今日派人送来的蜜饯子。
五天,五袋子。
他也不管她吃不吃得完。
也不知怎得,沈甄看着那蜜饯子,看着看着,眼眶就跟着红了。
有时候,她是真的希望,他别对自己这么好,真的别。
熄了灯,沈甄躺下,手攥着被角,忽然感觉一室都是他的气息。
那股,她无比熟悉的檀香味。
也不知,漆黑的深夜、缟素色的月光、燃烧殆尽的烛火、五天不见人的男人,哪个惹了小姑娘伤心。
竟让她趁四下无人之时,无声地哭了一场。
另一边,镇国公府,书房。
陆宴拇指抵着太阳穴,看着手里的卷宗,陷入沉思,倏然,他眉心一蹙,捂住了心口。
他掷了手上的狼毫,甩了甩酸痛的手腕,鼻间逸出一丝笑。
来,让他猜猜,今儿又是因何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