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信步走进内室,长公主手里握着一把蒲扇,有一搭无一搭的扇着,眼稍微挑,凭借他对自己母亲的了解,这是耐心耗尽的征兆。
陆宴走到围棋台旁边,抬手摸了下鼻子,道:“儿子还欠您一盘棋,不知阿娘今日可有兴致?”
长公主走到他面前,坐下,嘴角提着一丝冷意,“难为你还记得。”
陆宴跟着坐下,拿起了黑子,“嗒”地一声落下。
长公主步步紧逼,陆宴有意退让,不一会儿,就占尽了优势。
长公主将手里的棋子丢回棋篓,抬首,上下打量着陆宴。
自己这个儿子是怎样的性子,她再是了解不过,同他下棋,她就没有赢过的时候。
这才同那烟花柳巷的女子厮混了几日,竟然连哄人的功夫都学会了?
靖安长公主笑道:“上次你说,让我容你些时间,不知是多久?”
陆宴知道,今日若是没有个说法,恐怕长公主并不会就这样算了,他顿了顿,直接道:“年底吧。”
靖安长公主十分意外,双眸一眯,“不是拖延之计?”
陆宴笑道:“儿子不敢。”
长公主瞥了瞥他无情的眼睛,顿觉平康坊那位也不过是个可怜人,便没在继续这个话题。
一盘棋结束后,长公主又道:“对了,下月初七,许皇后要办一场马球赛。”
陆宴眸色一僵。
下个月,马球赛……
他蓦地回想起了“许意清”这个名字。
梦中的他本就对这个名字无甚好感,在接连哄了沈甄几日之后,更是连听都不想听了。
思忖后,陆宴直接道:“那马球赛,儿子怕是去不成了。”
“这是为何?”
靖安长公主细眉微蹙,“皇后还在马球赛的名单里列了你的名字。”
“那更去不得。”
陆宴指了指自己的后腰,“母亲可是忘了儿子在扬州受的伤?”
长公主拍了一下手,“是阿娘的不是,等过会儿,阿娘便派人给宫里回话。”
零星几点雨从天上飘落,逐渐连成一片,雨势渐起,偌大的皇宫陷在了朦胧的雨雾之中。
安华殿。
许皇后将自己手腕上的额暖玉手镯,摘下,套在了许意清的手上,缓缓道:“下个月马球赛帖子,本宫已经递递给各家了,届时,你表哥自会帮你,你听姑母的便是。”
许意清脸颊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