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漆黑的双眸划过一丝笑意,又道:“本官本以为,沈三姑娘多少会矜持些,没成想,你就这么想嫁……”
陆宴还没说完,沈甄照着他的腰就狠掐了一把。
陆宴笑着把话咽下去,转移了话头:“我不在,记得照顾好自己,不许吃凉的。东宫那边若是问起你这段时间去了哪,你就说是扬州,将楚旬的名字报上去。”
“我知道了。”
陆宴想了想,又咬着她的耳朵道:“你实在想我,还可以去京兆府门前击鼓。”
听了这话,沈甄的耳朵“刷”地一下就红了。
“谁想你?”
沈甄反驳道。
陆宴轻笑,随手捏了捏她不堪一握的细腰,将匣子放回到她手上,“我走了,这个拿好了。”
沈甄仍是推还给他,“大人,这些我真的不要。”
“为何?”
“我能养活自己和沈泓。”
沈甄拿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他,“大人不记得了吗?我在西市,还有一家香粉铺子。”
陆宴一怔。
是啊,她确实能养活自己。
他们初见那日,她便是坐在香粉铺子里拨弄算盘。
她人虽天真了点,但算数却是极好,账册记的也清楚,就像去扬州的时候,也帮了不少忙……
“合着我都白折腾了,你什么都不要?”
陆宴掂着手上的匣子,眸色稍暗。
“要。”
沈甄勾了勾他的手心,“你的鸽子留下。”
外面宵禁的鼓声响起,鼓声锤耳,好似催促着人赶紧离去,陆宴摸了下她的脸,缓缓起身。
他行至门口,刚撑起伞,沈甄就拽住了他的袖口。
四目相对,她低声道:“大人,慢走。”
男人低低地“嗯”了一声。
——
不得不说,人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比如沈甄这个认床的毛病,一换地方,她就不习惯,天几乎都快亮了,才阖上眼睛。
堪堪睡了半个时辰,就坐起了身子。
日头高升,云层静移,郁郁葱葱的树影洒落在地上,忽闻一阵辚辚之声,有辆马车停在保宁坊的一处宅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