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礼身上的衣服不停地往下滴水,黑色发梢也滴着水,落在冷白的皮肤上,让人看着就觉得冷。
走到二楼,去拧主卧的门把手,毫不意外反锁了。
他在原地站了半分钟,抬腿走进次卧,将次卧温度调到16℃,然后走进浴室,将水温调至最低,冰凉的水从头顶浇下来。整个浴室没有一丝雾气,冷得仿若置身冰窖。
沈思柠这一觉睡到下午一点,醒来后脑袋昏昏沉沉,她扶额,想着这段时间睡了太多。
大概是人骨子里的惰性,遇到不知道该怎么做的事,本能地就想逃避。
这一觉让她的情绪平静下来,他的态度如此坚决,硬碰硬她碰不起,如果他非要维持这段婚姻,她可以让步,条件是她搬出去,分居。这是沈思柠的底线,她没法再委屈自己和他一起生活。
时间不仅是治愈的最好疗药,也是遗忘的最佳利器,分居后,他们见不到彼此,不再和对方联系,不论多少感情都会冲淡的。他并不爱她,只是习惯她的存在而已,等她走后,他说不定会遇到一个热情似火的女孩,变成他的新习惯,到时候不用她提,他都会主动和她离婚的。应该要不了多久。
他们之间最深的羁绊是习惯,只要她不再适应他的习惯,这段不算深的羁绊就会慢慢淡去。
打定主意,沈思柠有了方向,从床上下来,换好衣服后,拉开卧室的门。
结果刚出门,迎面撞上张嫂带着家庭医生往次卧走,张嫂看到她立刻松了口气,“太太,您可算醒了!”“先生发烧了,39。5℃,”张嫂说,“他不让我打扰您睡觉,所以我才没喊您,既然您醒了,去看看他吧!”沈思柠思索片刻,“走吧。”
张嫂连忙诶了声,唉声劝道,
“太太,您就别跟先生生气了,他冒着大雨捡戒指,浑身都湿透了,现在还发烧了,他从小的身体就好,很少生病,这次烧的这么严重,我猜啊是心病。。。。心病?
苦肉计?
沈思柠没有接话,跟着张嫂进了次卧,门口的保镖都听他的,于情于理,她走之前需要和他说一声。次卧里,沈思柠进去后,就看到靠坐在床上的男人,他的面容依旧俊美清冷,只是面色有些白,尤其是唇,透着几分病态的白,看起来有种难以言喻的脆弱。听到门口的动静,裴时礼掀起眼皮看过去,在看到她的那刻,眸底闪过一丝惊喜和安慰,他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你醒了。”"。。。”沈思柠蹙起眉头,去问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瞥了眼裴时礼,正色道:“裴太太,裴先生发烧了,如果不好好照顾身体的话,很有可能烧成气管炎。”沈思柠没说话,气管炎?
他一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
淋个雨把自己折腾成高烧,还要把继续作成气管炎?
“既然如此的话,李医生辛苦你了,”沈思柠说,“你就在客房住下吧,等他烧彻底退了再走。
李医生:“。。。。。
“你们先出去吧,我有话和他说。”沈思柠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李医生看向裴时礼,裴时礼敛着眸,淡淡道:“出去。
等李医生和张嫂出去后,沈思柠走到他的病床前,裴时礼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滚烫的温度让她怔了下。他真的烧的很严重。。。。。。。
裴时礼靠在枕头上,黑眸深邃晦暗,眸底铺着一层薄笑,将戒指举到她面前,“柠柠,戒指我找到了,还给你。”沈思柠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蜷了蜷,低眸看着他举着戒指的手,不知道是不是被枝叶划的,素来干净的掌面有几道浅浅的划痕。不算严重,但斑驳的伤口让他原本完美的手掌多了一丝损伤
沈思柠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没接他的戒指,“裴时礼,你不想离婚,是吗?”
“嗯,不想。”
“这样吧一一”沈思柠慢慢蹲下来,几乎是以一种仰视的姿态看看着他,温声道,“我知道突然提离婚,你没有做好准备,我们暂时不离。暂时?
裴时礼眯起眸,低眸看她。
“这三年我自问尽到了妻子该尽的义务,你对我也不错,我还是希望我们好聚好散,”沈思柠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说完,“既然你不能接受我们立刻离婚,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我搬走,等你适应了我不在你身边的生活,或者等你找到你爱的人,到时候我们再离婚,可以吗?”她自问拿出了十二分的态度和诚意,却听到他只是漫不经心地笑了声,语调中略带嘲讽,“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件事?”沈思柠对他的视线不躲不避,“嗯。”
裴时礼低眸看她温静。淡漠的眸子,心头募地泛起强烈的自嘲,他还以为。。。。他以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