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冬给小殿下剥了一个,为安抚他,叫人带他去了隔间。
回身看见叶明熙的神色,心下叹息,轻声道:“这是渔阳那边今年送来的,夫人也吃一个?”
往昔种种年岁,一眼望遍,叶明熙垂了眼,没有应答。
她已经,许久没再吃柿果了。
记忆中曾有一人,就爱这口甜,然而眼下都怕已成白骨一具。
“夫人……”
听到闻冬的声音,叶明熙回神,眼前朦胧,她伸手去触,摸到了满脸冰冷的泪水。
“晋医师说,夫人不宜伤神落泪,对身子不好。”
叶明熙闭眼:“又叫我如何不伤神。”
自从知道那人为了救自己于深宫,不惜得散尽家财,只为了打点疏通,却还是失败。
只一想起他,叶明熙便觉心口撕裂,肝肠寸断。
闻冬嗫嚅:“夫人因为他,这些年与大人吵的架还不够吗,晋医师说得对,您要往前看,才不会沉醉往事,积郁过深。”
“你叫我如何往前看!”叶明熙睁开眼,悲愤交加,“慕家偌大家产,只为了换区区一个我,他季飞绍察觉也就罢了,何必让他死得那样惨!”
叶明熙回想起当年景象,声音喑哑凄厉,抱着自己的头,痛苦万分:“断首而亡!断首而亡!他锦衣玉食养大的贵少爷,最后为了我惨死,草席一卷便扔在了荒村,曝尸荒野。”
眼泪控制不住,她将自己深深埋在自己掌心,哭得颤抖:“都怪我,都是我……”
闻冬知道那人的死是叶明熙的心结,更是她与季飞绍之间横亘的天堑。
过不去,忘不掉,放不下。
自那件事后,本就体弱的叶明熙一病不起,晋医师说是这些年来堆积的忧心事,活生生地将她的身子拖垮。
畏寒咳喘不说,更是见了风就要病倒,想得多就要掉泪。
窗外寒风萧瑟,枝头的残叶颤颤巍巍,叶明熙又与那叶子有什么分别呢。
闻冬将眼泪尽数抹去,悲怆地望着她瘦削的脊背。
“夫人,晋医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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