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他不明就以地抬眸。
厉沉舟看着他:“眠眠是不是之前也给别人擦过脸?”
纪眠茫然了一瞬:“没有诶,你是第一个。”
他之前在家时就是老小,虽然是寄住,但和亲人没什么区别,别人都要照顾他的,哪里轮得到他照顾别人。
厉沉舟语气平淡:“这样吗?”
纪眠反应过来了……厉沉舟是不是在拐弯抹角地夸他擦脸的技术好呀?
聪明如厉沉舟,夸人的技术竟也不怎么样,纪眠却莫名感觉忽然轻快了许多,心里压着的石头不翼而飞了,他矜持地抽回手:“明天还给你擦哦。”
厉沉舟点头,纪眠便心情愉快地跑回卫生间迅速给自己洗漱了一番。
这是病房,专门配了一个小一点的床作为陪护,纪眠当然不能任性到要和厉沉舟睡在一起,尽管他非常想,这一个星期他都是和厉沉舟睡在一起的,逐渐出现了“认人”现象。
躺在病床上,纪眠关了灯,稀薄的月光透过窗帘撒了进来,他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即使知道厉沉舟就在离自己不到两米的地方,但还是睡不着。
辗转反侧地躺了一会儿,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试探地出声:“厉沉舟……”
“你睡觉了吗?”
话音刚落,一道低沉的声线便落在耳边:“没有,眠眠睡不着?”
“嗯……”纪眠觉得特别累,但就是睡不着,他在黑暗里眨巴眨巴眼,说,“你是不是也睡不着,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吧?”
厉沉舟声音带了点笑:“眠眠还会讲睡前故事?”
“我当然会啦。”纪眠清了清嗓子,便开始讲,“从前的从前,在森林中,有一只漂亮的小松鼠……”
青年嗓音温和,调子也轻,讲着讲着,声音也越来越小。
直到彻底没了动静,厉沉舟夜视视力极好,偏头看去,纪眠正阖着眼,乖巧地把自己团成一个球,半张脸埋在被子里,一呼一吸平稳极了。
他无声地勾唇,讲故事把自己哄睡了,眠眠真是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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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纪眠醒来时全身骨头就跟散架似的,一阵一阵的疼,小腿和腰是重灾区,他之前没觉得自家床有多好睡,睡过了医院的床,才发现豌豆公主竟是他自己。
他迅速洗漱完,又把厉沉舟收拾好了,屁股在床边上还没坐热乎呢,听到利士出事后,各路人马跟捅了马蜂窝似的,踩着门框一个接一个的来。
纪眠社恐症发作,在厉沉舟旁边微笑装哑巴,同时心里又很不满,都说了人家脑震荡需要休息,怎么还是一个接一个的,赶都赶不走。
他暼着嘴在一旁扮演小娇妻,总算是见识到了厉沉舟的人脉网,这一病那是全都上赶着来讨好了,有几个爱演的还要掉几滴眼泪,等把人全都送走,纪眠皱着眉头,看向厉沉舟沉静俊美,略显苍白的脸,忧心忡忡地问:“你头疼了吗?”
厉沉舟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手腕,看到他刚才的表情,笑道:“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不情愿呢?”
纪眠被戳中了,黑而圆的眼睛眨了眨:“我这不是怕你累到吗……平时没见他们来的这么勤快……”
厉沉舟摩挲着手下细嫩的皮肤:“有求于你,才会来讨好你,很正常,人之常情。”
纪眠不再说话了,他们这些人提了不少东西,他兴致勃勃地翻了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