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忽然出声:“裴染,又有人来了。”
裴染不用他提醒,也已经听到了声音,转过头。
安静的街道上,刚刚那四个人出现的地方,又有别人来了。这次是一伙七八个。
这伙人打扮的奇奇怪怪,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有人鼻子耳朵上所有能穿洞的地方都挂满了各种环,皮衣上全是一条条金属链。
居中的人坐在轮椅上,是个和裴染差不多年纪的年轻男生。
他的打扮倒是和同伴完全不同。
他穿着一件精致考究的浅驼色毛呢短大衣,米白色围巾的质地同样柔软细腻,半长的黑发,发尾微微弯曲,拢在肩膀上。
他的肤色极其苍白,睫毛却很黑,浓重得像两片鸦羽。
其他人嘴上都封着胶带,他却连个口罩都没带,看起来对自己的自控力十分放心。
最奇怪的是他的膝头,平摊着一个巴掌大的黑皮本子。
他没有看向裴染这边,而是安闲地低着头,苍白修长的手指间握着一支笔,正在本子上飞快地勾勒着什么。
天空灰沉,层层叠叠的黑色简易棚屋遮天蔽日,昏暗中,只有他的笔尖,闪耀着一点特殊的绿色光芒。
无比明亮,无比熟悉。
那点绿光吊在笔尖,像是有生命一样,颤巍巍的,时不时忽然动了,沿着笔杆向上蜿蜒游走一圈,又重新落回笔尖上。
裴染盯着那点绿光:就连它游走的姿态,都和她脑中的光点几乎一样。
只不过他的光点不是在体内,而是露在外面,看起来极其妖异。
轮椅上的长发男生抬起头,平静地望向裴染,姿态安闲,转了转手中带着绿光的笔。
裴染的全身突然不对劲了。
就像有一条无形的绳索,无中生有,绑住她的手脚,猛地收紧。
裴染全身僵直,从叉车座位上栽下去。
手脚全都不能动了,这一下摔得结结实实,鼻子戗在地上,酸得几乎飚出泪花,胸口大力猛拍之下,闷得发疼。
莫名其妙地,一口白沫涌出来,从胶带的缝隙渗出来,顺着她不能动的嘴角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