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点头:翁主也可以猜猜此人是谁。?[(()”
“卫青是大将军,霍去病新封冠军侯,这二位炙手可热,风头过劲,派他们出京太引人瞩目。”
刘陵刚开了头,但听刘彻轻嗤:“区区淮南,还用不上朕的大将军与冠军侯。”
刘陵一噎,却不知该如何反驳,深吸了口气继续道:“李广程不识李息等皆为老将,亦不会让我忽视。”
这些人如果出京,她必会察觉。所以刘彻想迷惑她,谋定而后动,派的定是一个有作战经验,却又不够显眼,不那么能让她放在心上的人。
刘陵蹙眉,将大汉将领的名字在心里全都捋了一遍,忽然顿住:“李沮,公孙敖。”
公孙敖能力一般,若非与卫青相交莫逆,一路有卫青提携,跟着卫青作战,未必能封侯。此人仰赖卫青之处过多,因而不大能入她的眼。
李沮确有几分本事,可前有李广程不识,后有卫青霍去病,中间还有公孙贺李息等。
大汉将领太多,他夹杂在里头,能力不差,却不够“奇才”;地位不低,却不够拔尖。哪哪都只能居中,不上不下,自然容易被忽视。
可即便是一般,即便是居中,这俩也非庸碌之辈,是正正经经打过匈奴,在战场上以命相搏,浴血厮杀过不知多少回的。
派他们领兵,携大军压阵,还在淮南毫无防备之下……
刘陵心头一凉,仿佛已经看到了淮南的结局,她苦笑摇头:“陛下没有将我立时关押,而是让冠军侯抓我前来宣室殿,想必是还有不明之处需询问于我,想问什么,尽管问吧,刘陵知无不言。”
兵败被擒,结局已定,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所以在这方面刘陵很干脆。
刘彻看了眼竹简:“那就从你设局杀夫开始说吧。据密探查证,你那夫婿姓虞,在淮南颇有声望。
“问起当年之事,人人都说他贪花好色左拥右抱。可细问美妾都有谁,却一个都答不出来。所谓他流连花丛,美妾成群,以此辱你之说恐怕当不得真吧。”
刘陵点头:“陛下圣明。他还没那个胆子拿娇妾美婢来侮辱我。我设局杀他另有缘由。说起来他是个好人,对我也算不错,是我平生所见这么多男子里少有的温和性格,十分体贴。
“许多人看我看的是淮南翁主这个身份,他不同。他的眼睛很纯粹,让我觉得他看我只是因为我,与翁主的无关。我是喜欢过他的。真心喜欢。”
说到此,刘陵心绪复杂,神色怅惘。
虞郎是她此生难得曾经付出过真心
()的人,却已经永远成为曾经。
她缓了缓才接着说:“可惜他发现了淮南的秘密。他察觉淮南想反。他不赞同,几番劝说。劝说我,劝说父王。我也劝过他,劝他加入我们,辅佐我们,但他不答应。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
刘陵握紧双拳。他为什么就不懂她呢。
如果她一直是少时那个懵懂天真的少女也就算了,她最多是因刘迁才智平庸却能居淮南太子之位心有不忿。
可她不是,她在成长。慢慢长大后,她懂得更多,知道得更多。她知道了吕后,知道了窦太后;甚至后来随父王上京,还看到了馆陶与平阳。
她不甘自己一生只能做一个小小的翁主,困守在淮南弹丸之地。
她想飞得更高更远。但虞郎与她正好相反,虞郎喜欢安逸,甘于平淡。这注定了她们越走越远。
刘陵闭上眼又睁开,双手拳头缓缓松懈:“淮南密谋的动作越来越大,虞郎越发焦急,言辞颇为激烈。
“父王说不能留此祸患。我若想上京,总需要理由。更何况京中有更多才俊供我挑选,虞郎成不了我的助力,我可以为淮南找个更大的助力。
刘彻了然:“所以你们设局杀了他,还污以好色之名。他出手不是因为狗急跳墙,而是察觉到了你们的谋算,被逼至绝境,为求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