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扫到珠帘后面站着一个人。
那双绣木莲花小靴,一看便知道是来自于谁。
没想到,她还是醒了,本来想让她多睡一会。
他借着给崔氏递新的干净帕子的动作,略微挪了一下,确保挡住崔氏的视线,与此同时转身看过去,果然见到他适才睡醒但还有些痴懵的小夫两人的视线对上,她怔了一瞬,即刻回神。
外室的崔氏还在擦着眼泪哭诉,喻凛垂落下来的长指朝着浴房指了指,是叫她过去沐浴梳洗。
方幼眠懂了,轻点了点脑袋,然后轻手轻脚转身离开
见到她无比“听话”,喻凛又是忍不住轻轻勾唇。
不过视线转回来面对崔氏之时,又恢复了寻常的面无表情。
方幼眠很快便明白了,崔氏没有进来闹,也没有在言语当中叱责她,定然是喻凛周全了一番。
她不动声色梳洗收拾好自己,然后低声嘱咐小丫鬟去筹备早膳,熬药。
随后让雯歌端着茶水出去,放置在圆桌上
方幼眠给崔氏请安,一见她过来,崔氏神色秒换,眼泪水也收了回去,即刻摆上了婆母的架子,看着方幼眠。见方幼眠的确如同喻凛虽说在里面忙碌,她倒是挑不出来什么错
吃了一盏茶稍微定了定神,崔氏好了一些。
方幼眠知道崔氏要面子,不想让人看到她红眼的模样,所以多数是垂着眼睛,没有看。
见到方幼眠站在身侧,喻凛本来想牵她过来坐下,碍于崔氏在场,便改为叩了叩圆桌沿,温声,“坐。”方幼眠抬头看了一眼喻凛,又窥了一眼崔氏,后者见她呆呆笨笨,跟块木头一样杵在那块地方。
想到昨日的事,免不了一气,语气不太好,“凛哥儿既然叫你坐下,你就坐下,站着做什么!”
方家女身上永远都是褪不下去的小家子气,看着都让人不爽。
一听崔氏对着方幼眠的语气很不好,喻凛蹙眉,目光直直看过去,崔氏立马就明白了他无声当中的维护之气。“不过是说她两句,这都不能了
“大清早的,母亲不宜悲伤又动怒,太医正在府上,您既然晚上睡不好,不如就让太医开一味安神药,让人给您熬了吃下,也好安睡定定神。”“我。。。崔氏被噎了,忍不住斥责道,“没良心!
有了媳妇忘了娘。
“你就是这样对待整日里为你忧心竭虑的老娘!”
喻凛颇觉得头疼,本以为崔氏那么早过来有什么事,谁知就是哭诉,安慰了一会也不见好,反而发作起来。方幼眠
静声听着,面不改色。
他的眸光侧向身侧的妻子,有他在场,母亲才稍加收敛,语气却也十分不好,非斥即骂,回想想他不在家的那几年,她又刚嫁进来,没有依仗,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思及此,他眉头皱的越发深,看向身侧的目光越发柔和,且带着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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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这时,雯歌端了早膳上来,才缓解凝固的尴尬。
喻凛不好动作,方幼眠伺候他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