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寒像是没事人一样坐在餐桌前,见他下来了也只是分了几秒神“早。”
打完招呼后又继续看电视里枯燥的财经新闻。
姜宁顿时觉得如芒在背。
要是陆知寒大盛地指责他的问题,骂一骂他,姜宁或许还会好受一些,但他偏偏是这幅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讲。
“哎呀,小姜,你怎么站在这发呆啊?”
王阿姨端着一盅香气腾腾的汤煲。
“陆先生说你被几个坏孩子欺负,所以我特意今天早上炖的药膳,吃了活血化瘀,伤口好得快!”
“这帮小年轻真的是,坏透了,”王阿姨打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来,快点坐下来乘热喝。”
姜宁的喉结滚了滚,“王阿姨,我不吃了。陆先生吃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呀,什么事情这么急,也要等吃了早餐再说啊,”
王阿姨拉着他的袖子,将他摁在餐桌前的椅子,“等会儿让陆先生送你上学,不会迟到的。”
汤碗被塞进他的手心,暖融融的。
陆知寒抬头看了过来,“吃吧。”
姜宁只勉强把那碗汤喝了就不再动筷子了。
他看着还在慢条斯理吃早餐的陆知寒,把堆在喉咙的话又往里掖了掖,足足陪着他等了半小时。
见他终于放下筷子了,姜宁急躁道:“陆知寒,昨天那几个人都是我打的。”
“嗯,我知道。”
知道?
知道你还说是我被欺负??
姜宁对自己下手的轻重有分寸,比起他身上的瘀痕,那些人的伤绝对比他重很多,不躺个十天半个月好不齐全。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违约了。”
“你违反了什么?”
“我打架、骂人、骗了你,而且。”
闹到这份上了,姜宁索性也不遮掩了,拍出那张皱巴巴的数学试卷,“我就是个彻头彻尾、无药可救了的垃圾。”
他一口气说完,心里堵着的情绪终于宣泄了出来。
一只修长干净的手拾起了他拍在桌上的卷子,一点点将褶皱的边角抚平,露出鲜红刺目的9分。
大概陆知寒这辈子都没见过有人能考这么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