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二不如意的就是,他一到周五周六晚上就不见人影方平那里不好瞒,宋瑜那里更不好瞒。
和孙昭商量以后,找了个孙昭家请了数学家教顺便替唐珵补补课的借口瞒过了方平,宋瑜也只是看了他两眼没多说什么,唐珵直觉宋瑜不信,只是懒得管他才没有多过问。
“小唐,昨天那一单拿了不少提成吧?”
唐珵为了不落下这周的作业通宵写完,没怎么睡又被方平拉起来叫他和宋瑜去公园替她挖土,这会儿还有点犯迷糊,反应了半天才听明白面前人的话,扯了扯嘴角,“不多。”
唐珵最近不算卖力,替李东健卖酒这事损人不利己,抢了别人的生意自己还一个子儿也赚不到,划不来。
“人那是靠着年纪小脸蛋嫩,哄得了富婆伺候得了男人,你羡慕得来吗你?”
这样的阴阳怪气唐珵这几天没少听,但他压根不在乎,最多冷笑一声就过去了转头还像没事人一样哥长哥短的。
偶尔看见几个人冲着顾客低头哈腰的时候,又有点恶意的快感。
你看,何必计较呢,反正他在这里是一时的,他们才是一辈子要困死在这种地方的人。
看见李东健来了,唐珵换好工作服跟着进了领班室,“东哥,这个月的工资能不能少压点,我今天有急用。”
李东健一只手扶着桌子,另一只手在烟灰缸里捻灭了烟头,皱着眉道,“规矩就是压一个月的工资,我也不能为了你一个人破例啊。”
唐珵冷淡地看着他,看上去态度再谦和都不难发现他已经动了气,“真有急用,要不是为了这事我犯不着来这儿。”
李东健冷笑一声,他早知道唐珵心高气傲地在这里长待不住,拿捏的就是他这一刻也不愿意待在这里又走不得的心理,“真不是哥不给你这个面子,规矩在这儿放着呢。再说了你又没成年拿着钱乱花怎么办,不行你家在哪儿你告诉我,我给你送爸妈手里去。”
看出来李东健欺负他没成年跟他犯浑,唐珵笑了一声,“也行,那您给我送家里去吧,就是提醒您一下我妈在人社局上班呢,雇佣童工罚多少我帮您和她打听打听。”
李东健微微变了脸色头一次开始正视眼前的人,隐隐发现唐珵不是什么善茬,但年纪毕竟小脱口说出来的话经不起推敲,他妈要真是人社局的人他至于没满十八岁不好好念书来这里赚钱,就算真是人社的人,李东健也赌他不敢闹到家长跟前去。
“唐珵,你用不着唬我,大老板要是和上面的人没点关系你以为我敢留你?”
唐珵以前在县城碰见闹事的都是这么半恐吓半哄骗的吓唬过去,但李东健在社会上混了不是一年两年,一样就能猜出唐珵话里的虚实,这一停顿气势虚了一半。
“东哥。。。”
唐珵正准备放软语气说说好话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东哥,大老板来了您快出来吧。”
李东健应了一声拍了拍唐珵的肩膀,“年纪轻轻别浑身是刺儿,出来赚钱圆滑着点,别以为是在自己家里面和爸妈撒个娇顶破天儿的事都能给你解决喽。”
看着李东健出了门,唐珵脸上的笑一瞬敛了一半,李东健有意拖欠工资他拿他是真没办法,别说秦淑容不是人社局的就真是,他也没胆子闹过去。
唐珵靠在桌子上工作服的袖口蹭上了灰他越看越难受,忍了忍把袖口往上挽了挽,心里面不得不承认有一两秒钟是想过要动手的,他混久了有这个劣根性但又顾忌要真动手今天未必出得了这个门了,这个念头只能作罢。
唐珵打算干脆和李东健撕破脸不干了,一出门就看见吧台的位置围了不少人,那里坐着一个人唐珵忍不住站在原地多看了两眼。
换作平常那人脸上就是长了朵花他也不多看两眼,一眼就吸引唐珵的是这人眉眼身形和宋瑜有三四分像,就这三四分叫三十多岁的商贾都能变得离俗。
有一瞬间岁月变得迷离,好似三十多岁的宋瑜就在眼前,沾了一点点经世的俗气看起来比现在好招惹多了。
可能是察觉到唐珵的目光,那人突然侧头对上唐珵的眼眸,顿了几秒看见唐珵身上的衣服沉声道,“谁招的人?”
唐珵在“湛露”待了一个月也没见着老板,李东健说大老板一般周一才会来一趟,没想到今天突然来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