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纹美横田对持时是黄昏,进医院一通折腾后已然夜幕高悬,连永远人声鼎沸的医院都进入了安静的夜间。
“不回。”江户川乱步看也不看时
间。
他伸手从警察送我的果篮里挑了个又大又圆的苹果(),用衣角擦了擦?()?[(),咔擦咬下一大口,“我和社长打过电话了,今晚不回。”
虽然乱步先生是二十六岁的成熟大人,但福泽社长依然是他的监护人,任何认识他们的人都发自内心地认为这份监护关系很有必要。
否则遇见迷路的乱步先生还能给谁打电话,谁又能来警局签字领回这只大龄儿童?
如此丢脸的事当然要交给福泽社长这般心胸宽广之人,如果让我去接,我会先在警局笑半个小时,把猫猫笑到恼羞成怒。
和监护人报备过的江户川乱步底气十足,他啃完了苹果,又伸手拿香蕉。
我:“……”
我:“给我留点啦。”
这可是我流血换来的果篮,第一口应该让给我吃才对,乱步先生人品不如孔融,都不懂得让苹。
经过我的奋力抗争,香蕉归我了。
水果是很好的,可以一只手吃。我咬下甜甜软软的香蕉,江户川乱步嘴里没了吃的,继续和我说话。
“你当时离的不是很远吗?”他冷不丁问,“怎么想的?”
的确,我一开始站在门缝外扒着门偷听,警察到之后才跟着走进训练场,站在距离乱步先生不算近的位置听他和警察说话。
我耳朵听他们聊天,眼睛落在垂着头瘫倒在地的纹美身上。
她一言不发,垂着头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怜。
我的异能是主动技,不会被动触发,但闲着也是闲着,我准备再对纹美用一次异能。
这次不是看她的过去,是算她的未来。
“因为乱步先生说,她落到一叶酱手里会很惨,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转机。”
我浅灰色的眼睛映出地上的纹美。
她的脸和身体都被锁链似的黑雾笼罩,唯独压在腿下的手隐隐露出骇人的鲜红。
鲜红之中,一抹寒芒刺痛了我的眼睛。
身体比思想动得更快,在我回过神之前,自己已经扑出去了。
“我该提前帮乱步先生你算算今天有没有血光之灾的。”我几l口咬完香蕉,腮帮鼓鼓地咀嚼,“嘛,不过我的异能不可以算我自己的命,我也猜不到自己今天会进医院。”
世事无常便是这般的道理,生活总是保留着最大程度的未知。
“乱步先生是因为感到愧疚,或者想表达感谢才特意留下来帮我守夜吗?”我拍拍他的肩膀,十分感动。
“不用谢,其实你真的可以回侦探社睡——病床只有一张,和病人抢被子是犯罪行为。身为侦探,不要知法犯法。”
我不信乱步先生半夜不会睡着,他一看就没有干过守夜的活儿,盘腿坐在椅子上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只差一头歪倒在我的病床上。
“我才不困。”他毫无说服力地手握拳揉眼睛,困得像舌尖都在打呵欠的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