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又不是她。”江户川乱步回答。
“好笃定的语气。”我笑起来,“错啦,我说的就是她。”
“如果是说我自己,‘不幸’这个词来形容未免太轻了。”我轻快地说,“用‘诅咒’更贴切。”
“她的母亲好歹还活着。”
站在我肩上的黑鸟凑过来,羽毛蹭了蹭我的脸颊。
我捧着土匪用力亲了一大口,“好好,不讲过
去的故事,怪无聊的,还是听侦探故事吧。”
“年幼的松下小姐觉醒了介于‘我去好诡异好强’和‘什么鬼奇葩玩意’之间的异能力,以她富裕安稳的生活环境,这份能力或许一生都不会被发掘。”
“可惜,七个月之前,有一位年轻和善的医生来别墅应聘了。”
“他温柔又风趣,体贴又耐心,不像松下小姐以前遇见的冷冰冰给她打针的医生,她便常去找医生哥哥玩。”
“松下小姐没有发现,她每次喊医生哥哥,那个人的表情都很奇怪。”
“因为他确实是她的哥哥。”江户川乱步顺着我的话往下说,“同父异母的,被生父和祖父抛弃在孤儿院的哥哥。”
他点评:“毫无新意的复仇故事。”
我:也不错啦,至少人家恨的很有理由,总比我的男友比起我更喜欢我的双胞胎妹妹所以我要杀了妹妹、我知道我的双胞胎姐姐想杀我但她选错了毒药,为了不让她伤害到自己我帮她换了个杀法、妹妹如此为我着想我杀她真是个禽兽,不就是个男的吗有什么好争——稍好些。
有点喜欢横滨了,这边的凶手不长恋爱脑。
“或许凶手之前有过别的计划,但在无意间知道松下小姐的异能后,一个天才般的报复计划在他脑海渐渐成形。”
我得说,这是个借刀杀人的天才。
“有什么比抛弃自己的父亲死在了心爱的女儿手里更让他解气的呢?想必是没有的。”
他花了七个月的时间一点点与松下小姐建立信任关系,潜移默化她的思想,将复仇包裹成无害的游戏。
“她的异能【宝宝你是一只小猪】,需要满足问答游戏、鲜血涂抹猪心、烧掉指甲和头发三个条件。”我说,“第二个步骤可以由人代劳。”
在小女孩的视角里,她只是蹦蹦跳跳去找爸爸爷爷玩了一场谁是小猪的游戏,回到医务室吃医生哥哥给的点心,在他温柔的微笑中接过打火机。
咔擦。
火苗燃起。
餐厅里与黑手党干部用餐的中年男人用力揪住心口,卧室里的老人赫赫喘息,眼珠凸出。
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在最后的最后,于走马灯中回顾自己的过去时,是否会想起一个被抛弃的、满怀憎恨的孩子呢?
“老松下先生会。”江户川乱步回答了这个理论上没有答案的问题,“松下先生嘛,大概到死也没想起过。”
“为什么?”我好奇地问,“乱步先生怎么知道?”
“你猜昨天老松下先生为什么离席?”江户川乱步懒洋洋地说,“因为凶手不满意了。他不高兴父亲的死被误以为是黑手党所为,他要仇人临时前知道是谁在报复,要他们合上眼的那一瞬间牢牢记住他的脸。”
“有够无聊的,这种事。”他低声说。
我不知道他在说谁,凶手亦或整个松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