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我从口袋里摸出小梳子。
江户川乱步立刻放弃自己来怎么理都理不顺的翘发,如我所愿被贿赂。
“凶手作案的过程和动机没什么好说的。”足不出户仅靠在侦探社听见的只言片语一秒破案的侦探青年单手抵住下颌,“情杀,抛尸,被捕,和每个犯罪的笨蛋一个模样。”
“但是。”江户川乱步侧头瞥向我,“死者近日的奇怪举动、生前购买的巨额保险与故意被凶手杀死,和前面不是一条逻辑链。”
这两点是我推理出的内容。
“那根本不是推理。”江户川乱步一脸耿耿于怀,“是作弊,纯粹的作弊。”
我福至心灵地猜到了他气恼的真相:“因为你没推理出来?”
我手下刚梳好的黑发瞬间炸起,如果不是后座位置太小,我们俩可能已经扭打在一起了。
“抱歉。”国木田独步努力无视后座的鸡飞狗跳,向副驾驶座上的北岛小姐解释,“其实乱步先生平时没有这么……活泼。”
曾经的数学老师国木田独步用尽了自己考教资面试时的话术技巧,千挑万选,把后座的返祖小学生行为形容成——“活泼”。
北岛小姐一脸“我信了别说了”。
只有武装侦探社的社员知道国木田独步没有说谎。
江户川乱步在破案时以一阵见血的精确与懒于解释的怠惰闻名警界。
无论是新人警察的不信任还是笨蛋警察的废话多,他都抱着“好麻烦啊赶快结束去吃小蛋糕”的心态速速解决。
情绪外露到与人小学生斗嘴,国木田独步是第一次见到。
“这难道就是同行竞争的促进效果?”国木田独步不禁思索起来,“让乱步先生上进的方式竟然是为他找一个竞争对手吗?”
这可是大发现!回去一定要告诉社长。
“才不是!”江户川乱步在后座抗议,“她只是故意惹乱步大人生气而已,可恶。”
冤,我,冤。
我把冤屈写在脸上,土匪站在我的肩上清嗓唱窦娥冤。
江户川乱步不高兴地看着我们一人一鸟,正准备从我在侦探社抢他生意、和他抬杠开始一条条数出我的罪状,突然,他翠绿色的眼眸陡然锋利。
“你,”他缓缓开口,“你那梳子,之前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看了眼手上的小梳子,如实回答:“给土匪梳毛。”
“国木田,停车。”江户川乱步深呼吸。
“今天我和她,必须要下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