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兴国扬手对着安迪后脑就是一巴掌:“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
“你以为安璃在安氏这么多年,就是靠她那把她当仇人的爹?你太小看她了!这种事没有经过老爷子,根本不能作数,她这是摆了你二叔一道,下午老爷子电话就得打过来,这摆明了你们一回来就闹事的局面,你觉得你祖父怎么想?”
“你,现在,立刻搬回你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和我去见你祖父。道歉,说这都是误会,你再去把安璃请回来。”
“凭什么?是她自己要走的。爸你是长子,我是长孙,怎么在安家混得这么低声下气。你不如二叔就算了,难道我也不如安璃一个丫头?爷爷都八十五了,你干嘛那么怕他!”
“要去你去,我不去!”
安迪负气而走,安兴国气得脸都白了。
亲生儿子的几句话像针一样刺入他的软肋。他不如安邦国?他哪里不如他这个二弟,就算曾经他可能没有安邦国优秀,可是二十年前,当安邦国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行尸走肉,萎靡度日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资格再进安氏了。可是老爷子执迷不悟,二弟毁了,他又培养起了安璃,甚至为了让安璃名正言顺,让一个什么也不管的安邦国待在董事长的位子上。
安兴国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那么让他看不上,连一个小辈都比不上,连带自己的儿子,也处处不如二弟家的一个丫头片子。
可是事到如今,多说无益。这小十年来,安璃的确带领安氏上了一个新台阶,和薛家联合后,她在安氏的威望已经如日中天,只有他的蠢儿子才会以为安璃不来上班,安氏就能听其他姓安的了。
思索间,手机传来声响。
“喂,李秘书,是,请转告老爷子,都是误会!安迪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也没想到他们父女吵得这么厉害……”
……
安璃一打电话,才知道她走后没多久,薛南途居然也起床上班了,这会人已经在贺乔飞那边。得知安璃不声不响地干了这么大一件事,薛南途顿时就坐不住了,二话不说要过来。
工作室距离安氏还有点距离,两人约了个地点,安璃看还有时间,就到附近的cbd商场边逛边等。
半个小时后,她坐在步行街的座椅上休息。
不逛不知道,安氏大楼周围如今居然已经这么繁华了。当初大楼的选址还是太爷爷定的,图的就是地价便宜,等到祖父经营期间,安家重金拆掉了老房子,平地起了一座园区。当时这附近还很荒芜,房子都卖不出去,其他人都不看好,觉得祖父这是飘了,居然花五个亿盖楼,事实证明了老人家的眼光独到,今天这块地的价格已经成功地翻了四倍,成为安氏最牢固的不动产。
安璃的视线落在对面的橱窗,橱窗倒影里,自己坐在长凳上,总觉得和周围格格不入,灵光一闪,她找到了问题的根本。
她从公司出来,穿的还是一套一丝不苟的商务套装,虽然领口袖口已经融合了一些在正式场合堪称反骨的设计,但是在步行街上还是太显眼了——太高档,看着不像打工的社畜;太正式,看着也不像来逛街的休闲党。
她径直进了对面的品牌店,挑了一套不太突兀,但十分舒适的连衣裙。对着镜子转了两圈。
胸口有点紧,不太合身。
裙子款式尚可,但她的发型还是有些太呆板了,鞋子也不配套。这家店的款式她挺喜欢的,就是料子差了些,档次提不上来。有钱人嫌掉面子,打工人又觉得太贵不值,受众定位不准确,上下两个市场全不讨好,始终经营得不温不火。
安璃是万万没想到,在这样的店里还能遇到“熟人”。
她正要脱掉裙子,试衣间外传来女人挑剔的声音。
“你们家这季度怎么回事,一件穿得出去的裙子都没有!本来料子就差,现在样子货都做不出来了是吧?你让我就穿着这种裙子去我姐妹的生日趴丢脸?”
服务员陪笑道:“顾小姐,我们这一季主打版型和剪裁,有些虽然看着普通,但上身后极有质感,料子也全部重新选了,您不妨先试试。”
“少拿这套行话糊弄我,丑就是丑,穿好看那是本小姐天生丽质,跟你们的衣服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