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想着,张邈容色如冰,自靴口边缘摸出一把小巧锋锐的匕首,出其不意的刺向沈吉祥。
弹指间,沈吉祥脖颈上开了个口子,血流如注,圆睁着眼睛倒地抽搐。
腥气扑面而来,夹杂着痛苦的嘶鸣,让原本燥闷的天气冷朔了几分。
张邈若无其事的擦去匕首上的血渍,重新放回原处,起身后狠踢一脚沈吉祥的尸身,这才提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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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张家设宴,款待金州贵客,府邸上上下下都在跟着忙碌。
未时刚至,张允就命人将崭新的衣物和头面送到了明华院,尽足了地主之谊。
内室轩窗半敞,姬瑶挑选出中意的衣裙,由侍女伺候穿戴。
出门时她长裙曳地,满头金鬓花钿,面施红妆,一双含情目秋水粼粼,怃然如画中之仙,引得侍女们暗自惊叹。
秦瑨立在院中一株老槐下,头束玉冠,身着深绯圆领袍,早已等候多时。
听到动静,他踅身看向姬瑶,并没有像旁人那般沉溺在她的美貌之中。他见惯了她泼天富贵的模样,这番打扮与宫中相比属实朴素,不值一觑。
可随着姬瑶缓步靠近,秦瑨波澜不惊的面庞终于泛起了涟漪。
她外罩大袖罗衫,内裙刻意低束,**心口半边丰腴,热情而奔放,乃是长安贵女近年来最流行的穿法,只是与这外道高宅格格不入,显得极为招摇。
在秦瑨失神时,姬瑶走到他面前,眼角眉梢皆漫着臭美的欢愉,“怎么了?”
秦瑨的眼神淡淡掠过她胸前沟壑,斟酌少顷,没有扰她兴致,道了句“没事”,携她离开了明华院。
筵席设在竹苑,离明华院有段距离,东家特派了一名小厮前来引路。
借着这个机会,秦瑨观察起四周的情况。
张家府邸院墙高耸,护卫众多,明道暗巷复杂交错。若他一人逃脱,翻墙跃檐倒不是难事,但带着一个有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那就不好说了。
不知不觉间,众人拐出游廊,却见一位年轻郎君立在水榭旁,垂眸望着池中游鱼,眉眼风流,通身透着一股慵懒不羁的气质。
小厮缓步停下,恭敬对他呵腰,继而对秦瑨介绍道:“贺七爷,这位是我们府的二爷。”
秦瑨会意,抬手对他行礼,客套唤了声:“二爷。”
阳光下,张邈徐徐转身,目光扫过秦瑨腰间的贺字玉佩,眼底卷起凶意昭昭,稍纵即逝,仿佛从未出现过。
“七爷,久仰了。”他和气回礼,似笑非笑,“在下张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