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刘景浊微微一笑,淡然道:“是快八年了,你倒是不显老。”
窦琼心中一惊,若是从前的刘景浊,这会儿是不会有半点儿笑意的。
而刘景浊接下来的话,让她又好似见到那个熟悉的二殿下。
“这些年我不在京城,但窦成从去了东海后,从县令长升任知府,如今也是个正五品了,期间他做过的任何事儿,我一回来就都摆在我了我面前,连他拢共骂了几句刘景浊我都一清二楚。包括你窦琼,撺掇太后给文书监施压,允许那些个混账文章刊发,再到你前后偷偷四次进京去找佟泠,我都一清二楚。”
刘景浊微微一笑,开口道:“我高兴的是,窦成不管怎么骂我,可做每一任父母官,皆是殚精竭虑,三年前河水决堤,他一个县老爷守在河畔,足足盯了一年,与十万民夫同吃同睡,最终疏水入海,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你爹尊为户部尚书,凡在京城的边军遗孀,他逢年过节必定亲自拜访,我也敬他。窦老太公当年支持陛下变法,舌战满朝文官,我更敬他。退一万步,我并不太喜欢的太后,得知亲儿子意欲篡权,狠心诛杀,就为了景炀安稳,更是女中豪杰了。”
话锋一转,刘景浊眯眼问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吃着前人留下的饭,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的,底气哪儿来的?”
窦琼一脸呆滞,一旁的花婆婆心中更是叹息不止。
果然还是当年那个二殿下,打架你打不过,嘴皮子更是耍不过。
窦琼抬起头,倔犟道:“你说我?你要是没个二皇子身份,你算个什么?”
花婆婆被吓个半死,赶忙说道:“殿下,我立马儿带着小姐离开,殿下别生气。”
刘景浊并指一点,一道雷霆迅速没入窦琼腹中。
“迟了,你告诉窦尚书,我刘景浊亲自送她窦琼去往燕巢宫,反正也是往西南,顺路。”
只是轻微一指,窦琼当即被封住了修为。
这位没眼色的窦家小姐还要开口,却被刘景浊并指抵住眉心,一抹殷红热流当即渗出。
“景炀能当户部尚书的人多的是,太后手里那点儿炼气士势力我真不当回事儿。你要知道,出了长安的刘景浊再不是什么椋王,只是个行走江湖的剑客。”
窦琼气的浑身颤抖,可眼前这人表露出的杀意,可是半点儿不作假。
刘景浊收回手指,自言自语道:“还不来,找打么?”
百节瞬身到此,咧嘴笑道:“殿下,咋个办?杀了埋了?”
一旁的花婆婆听到这话,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这个瞧着不靠谱儿的黑衣青年,居然是个真境!半点儿不掩饰自个儿境界。
使命所在,花婆婆也只好硬着头皮问道:“殿下要怎样?”
刘景浊转过头,淡然开口:“教这位窦小姐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