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斯更沉稳,但也没拒绝虫母的邀约。
他发现了,母亲在躲避着自己的眸光一一自从那一次,他求欢被拒后,母亲对他总会带些躲闪。
他的脸色过分苍白了,安静寂落地立在阴影之中,不语。
是他哪里做错了什么吗?太弱小无能了?还是这张皮相不符合母亲的审美了?又是不是母亲更喜欢那些弱小的人类卢卡斯目光沉甸甸地端详时蕤的脸色,心中的困惑压得他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指节泛着白。
“妈妈。”他终于说出口。
母亲那张美丽动人的面庞转了过来,打颤的长睫毛和无辜的表情,几乎是有些惶惶地看向他。
时蕤已经做过太多次对称呼的纠正,发现还是无用后,索性放弃。
他又不可能真的因为这件小事而生气,何况他心中一直都对虫族们萦绕着莫名的心虚和愧疚。
他不知道卢卡斯打算说什么,看着他这张几乎和人类无异的面容,微微失神。
只是那对猩红眼珠里的冷血无情和瞳孔间深处若隐若现的复眼,暴露了那非人的事实。
时蕤抿了下嘴巴,还是温温柔柔地问他:“怎么了?”
卢卡斯撞进了母亲眼中水润又清亮的光,有几分晃神地想,他果然还是不够强吧。
虫族以强者为尊,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加出色,母亲眼中才会容得下他的身影。
于是他开口说:“妈妈,我可以杀掉外面那些丑陋家伙中最强的那个。”
很认真的口吻和语气,不带半点玩笑。
他本身就不是会吹嘘大话的性格。
时蕤微微张着嘴,愣了有好一会儿。
厄瑞波斯立刻嫉妒地看向卢卡斯,实力越强就越容易获得虫母的青睐,诞下更强大的虫卵,养育出凶猛的虫族战士,这是整个虫族的共时蕤小眉头给皱着,严肃地说:“可是外面有很多寄生种,你会受伤吗?”
卢卡斯沉默了。
他新生不久,远不及那些早已存在的高级虫族强大。如果再给他一些时间,他绝不至于像是现在这样无措。有时候沉默就是一种无声的肯定。
时蕤见状,轻声地说:“不要着急,我们先离开这里,之后再回来解决掉那些威胁。好吗,卢卡斯?”虫母的一言一行,哪怕是无声的精神力安抚,都是稳定虫族的绝佳利器,能够让躁动暴乱的虫族逐渐稳定下来。卢卡斯微微折着的眉一松,望着时蕤美丽纯洁的笑颜,竟是张嘴就答应下来:“好。卢卡斯谨遵您的命令。”切西尔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抵了下后
牙槽。
没想到面前的高级虫族都能这样强,就这还新生不久呢
他都不敢想象虫族帝星那些混得跟野犬一样的高级虫族有多能耐啊。
何况那些帝星上的高级虫族寡了那么多年,有朝一日终于能寻回自己是母亲也是妻子的珍宝,就这还能不变态?他名字干脆倒过来写算了!小虫母的性子又软乎成这样,假。。。。他是说假如,要是稀里糊涂地回了帝星之后,会不会被欺负惨,那不得年年一胎一百零八宝?“绝大多数人,或者说整个流浪星域的人都在朝着坐标点过去,看来我们的人应该通知到位了。”伊延开口。时蕤他们透过那面透明的窗,可以看清外面那些像是飞鸟一般在空中的舰船,零零散散悬在空中,数量还有不少。时蕤问伊延:“贫民窟的那些人呢,他们能够乘坐舰船过去吗?”
伊延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料到他会问起那些毫不相识,甚至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连种族都不同的人。“我现在算是知道切西尔之前那些话的重量了。虫族把你养得实在太好了,真善良啊,小虫母。”伊延笑了一下。不是意味深长的讥笑,也不是虚情假意的微笑,而是那种悠然清浅,全是温柔的、发自内心的笑。猫耳还一摇一晃的,竖瞳里带着些愉悦。
时蕤对他突然说出的话有些不解,眸光却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