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峋与:“现在想来是这个意思,但是乱力怪神之事我并不相信。”
“除此之外,洛邑的官府贪污也很严重,都仗着曾是今上的封地,便觉得自己是第二个上京,四处搜刮民脂民膏,估计一个县令,吃穿用度都比得上朝中三平大员。”
游照仪:“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宣峋与轻轻瞪了她一眼,说:“我是世子,有些东西我自然查得到。”
他十七岁时就接手了广邑王府的死士组织,叫做雪刃,只有百来号人,但个个身手不俗,明面上出现的只有许止戈。
这算广邑王府秘辛,虽然宣峋与没刻意瞒过她,但她十七八岁知道后也从没打听。
游照仪:“那你觉得,那些人为何指认帝姬。”
宣峋与:“假设那些人说的都是实话,说明行事之时,全部用的是帝姬的名号,如果那些人说的不是实话,可能是有人见帝姬下令查案,临时决定拉她做挡箭牌,阻止宋品之再把这件事闹大。”
游照仪:“你觉得是哪一种?”
宣峋与:“都有可能,现在还不好说,现在这件事幕后最大的黑手只有可能是皇帝和太子,否则其他人不敢这样指认帝姬。”
游照仪:“明日你打算怎么办?”
宣峋与:“先找堂姐商量一下对策吧,现在宋品之虽然手持卷宗,但不代表审讯的那么多人不会把消息传出去,不出一日,上京便要沸沸扬扬。”
游照仪:“皇帝,到底想干什么。”
宣峋与:“我以前觉得他是个昏懦草包,什么也不会,只会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做事,现在……我觉得我可能看错了。”
裴毓芙一向不喜欢这个夫兄,自小没怎么带他入过宫,皇帝也不怎么关心他们,只有宣应亭回来之时才会象征性的见一见,是以他对皇帝也说不上有什么情感,即便那是他的叔叔。
游照仪突然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道:“先帝常年征战,练武不辍,怎么会三十多岁突然沉疴不起?”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丝心惊。
难道说,手握兵权的弟弟妹妹忠心不二,反而是日日寻花问柳的纨绔子弟有那份狼子野心吗?
后半夜睡是彻底睡不着了,两个人在被子里相拥,像两株藤蔓一样缠绕在一起,在对方身上汲取一些温暖和力量。
但许是心里压着大事,连呼吸都有点压抑。
两个人心照不宣,知道这件大案可能会掀起血雨腥风,尽管现在还平和如初,但已是山雨欲来。
“姑姑在的时候,所有人都说中衢强盛,国泰民安。”宣峋与的声音闷闷的响起,说:“我们结业的时候,也约定要护国安邦。”
“家国若真是如此,宁康朝才是白白付出了性命。”
游照仪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心里惴惴的,只搂着他的腰轻轻的摩挲,以示安抚。
“灼灼,别离开我。”
怎么又说这个,游照仪有点狐疑,但还是答:“不会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