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谏装作突然对墙壁上的那书法起了兴趣,站在原地不动,那脚步声就消失不见了。
他若无所察,继续往前走,那脚步声就窸窸窣窣地又跟了上来,简直和背后灵一样。
他心里又有点烦,又忍不住觉得挺好笑,自己真的曾经这么蠢吗?
这样跟踪谁发现不了啊!
但他又实在是懒得和对方说话,就不管他,自顾自地走,只当是没发现。
他们两个就这样一个人走,一个人跟,沙沙的脚步声一路不停地响。
小路在农家里面曲曲绕绕,转来转去,最终还是通到了一片荷塘。
这块荷塘明显不比他们刚刚去过的那一块有人工修葺的栈道,看起来茂盛得甚至有些狂乱,不少荷叶和荷花都已经向上倾斜、蔓延到了陆地上,只有几块石块在湖边堆砌着,勉强算是分界线。
楼谏往里面看了一眼,动作可能有点大,一时之间惊动了睡在里面的几只水鸭,嘎嘎地在里面乱叫,好一会才安静下来,重新将脑袋塞到了翅膀下面,睡着了。
他又静静地站在湖边看了好一会,等那几只鸭子的叫声消失,蝉鸣响起,只剩下月光依旧照耀着。
楼谏身上拍照的古装还没拆,风吹过他的长发,衣袂飘飘,宛如仙人。
躲在暗处的殷刃一时之间看呆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明确地感知到:原来他哥真的长得很好看啊。
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没有人能够否认的好看。
……所以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吧?
他想起来之前在画室里面的时候他哥也经常被人塞情书,心就又开始一抽一抽地痛。
毕竟好的东西,人人都想要。
像是他哥那么好的人,身边会有很多人追求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一想到,也许楼谏以后也会陪在另外一个人的身边,会给那个人做饭,给那个人揉手,会在画画的时候靠他很近,会给他去买很甜的棉花糖,会在他肚子疼的时候给他摸肚子。
他就觉得自己痛得快要死过去了。
……不行,不行。
他受不了这个。
殷刃重重地咬住了下唇,几乎要将那块软肉咬烂掉。
不能再哭了啊
他哭给谁看呢?
这是爱吗,还只是占有欲?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根本不想去想这些。
……他只想要他哥回来。
湖边的楼谏往前走了一步,他的右手边有一支嫩嫩的莲蓬,只要他再往前走一步就能摘到。
但是好巧不巧,他脚下踩着的那块石块并不牢固,在他的脚下滑了一下,卡进了更深的缝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