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和语气有点激动甚至哽咽地说道:“陛下盛哀之中临朝视事,臣心怀激动,一时失态。”
朱厚熜微笑着点了点头。
真是说来就来,也不知是真感动,还是想起经常不上朝的朱厚照,又或者已经预感到今天的朝会估计很难、已经开始想哭了。
他的目光从众人中一个个地扫过去,在远处袁宗皋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又转移到了严嵩、夏言身上。
一个是翰林院编修,一个是兵科给事中。
在严嵩身边的,都是翰林院的清贵们,其中就有崔元那个儿女亲家刘龙。
而夏言附近,还有两个非常活跃的人:吏部都给事张九叙和兵科左给事中齐之鸾。
齐之鸾上了两道非常有杀伤力的奏疏。第一是请朱厚熜把费宏召回来,第二则是:请朱厚熜广开言路,让内外文武大臣及非军功而得封拜者写自陈,让科道查劾奸佞小人。
费宏朱厚熜已经下令去请了,而另外那道奏疏则还留着。
而张九叙则更狠:他指名道姓地弹劾了梁储,六部尚书中的四个,还有都察院诸多大佬。
朱厚熜把目光收了回来说道:“过去月余及这几天的奏疏,朕都看过了,看了足足四天。”
杨廷和又带头跪了下来称颂:“陛下勤勉至此,实乃大明之福。”
朱厚熜笑了笑:“看来看去,再加上查了四天的账,朕的感受是:朝中没一个好人,我大明要亡啊。”
刚才还在交口称颂的文武众臣这下都跪着起不来了。
不知为何,杨廷和却没来由的一阵轻松:果然。
他就知道一定会有幺蛾子,这不是准时来了吗?
说朝中没一个好人这种话,杨廷和倒并不觉得多可怕:危言耸听的事,他见得多了。
新君在百官之前第一次公开议论国事就是这句话,而且点到了查账,有些人内心却不免惴惴不安。
他们毕竟不像杨廷和几人与皇帝已经打过几回交道了,对于皇帝的印象还浅。
朱厚熜示意了一下张佐:“朕做了个统计。这段时间你们的奏疏里,朕让人把你们说得多的词都摘录了下来,张佐,念给大家听听。”
“奴婢遵旨。”张佐打开了手上的一张纸,走上前朗声说道:“奉陛下旨意,摘录群臣奏疏辞句,计数如下:”
“……小人,计九十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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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附,计八十八次。”
“助逆,计七十九次。”
“蒙蔽,计七十四次。”
“江彬,计六十八次。”
“权奸,计六十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