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朱能死活都要领军棍,不肯敷衍地领鸳鸯棒的原因。
但这过是两个人的,朱能开了口,朱高煦能不效仿?朱高煦从小跟着他爹混迹军中,非常清楚军营乃是一个只认实力,不认身份背景的地方,毕竟,生而不平等,但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而下一刻,朱棣再次给了朱高煦会心一击。
“老四,这一战,你是功臣,若非你,恐怕今日为父都要身殒,你说说,这一仗我们败在哪里?”
朱高煦目瞪口呆,他没想到,四弟身上溅了一点血沫子,别说与敌人殊死相搏了,身后还有上百个父亲的亲卫护航,纯粹占用资源,眼下却成了第一功臣了。
朱高煦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想到四弟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他是真的把自己当兄长,想到这里,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决定算了。
朱高燧却不欠四弟的兄弟情,这一仗,他表现平淡,一直打外围,也无可圈可点的战绩,但他知道,最后时刻,是四弟及时挽救了战局,反败为胜。
即便如此,却也轮不到四弟当这第一功臣,四弟只是下令而已,这个命令谁都可以下,只不过别的人没有资格。
四弟是炮兵营的指挥使,如今的炮兵营不是最初只有两门大炮的炮兵营了,而是聚集了冲锋骑兵和炮兵两个兵种,可以说直压住了骑兵的重要兵种,实际权限在他父亲的手里。
而不管是将领,还是他们兄弟几个,唯有四弟可以调动炮兵营。
即便他想用大炮来力挽狂澜,他也没有这个机会和资格,这也是朱高燧不服气的地方。
朱高燨其实不想站起来说什么,他想说的都已经跟爹说过了,他也还知道他爹的心思,想在军中为他竖起威严,但有这个必要吗?
只是,眼下是军前大会,朱高燨不能泼了他爹的面子,他只好上前两步,“这一仗,大家都意识到了虽胜尤败,大军损失惨重,都是无谓的牺牲。这不能怪军士,乃是将指挥的失误,实际上也是我一个人的失误!”
听到这话,别人尚可,朱高煦和朱能腾地抬头看向朱高燨,不解这关头,朱高燨怎么会把如此重大的责任往自己身上引。
“我也不想做过多的自我批评了,没什么意义,眼下我们要通过这一场战争去总结我们失败的原因是什么,将来如何避免这样的错误?先讨论一下失败的原因吧,一人说一句,人人都要说,按顺序来!”
朱高燧惊呆了,他没想到四弟居然如此托大,爹让他说,他居然还敢指派这营中的大将们说,他以为他是谁啊!
朱棣却格外惬意,他歪在椅子上,浑身的疲倦在这一刻袭来,但他不必强撑着了,终于有人能够帮他卸一卸肩上的重担了。
朱棣闭上眼睛,手指头轻轻地按在眉心,声音里透着轻快,“按四王子说的,说吧,本王也想听一听!”
这是为四弟撑腰了,朱高燧不安地挪了挪屁股,看看跪在地上的朱高煦,又看看武将们,见没有人意识到,他们的爹是在为四弟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