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商国相就是在这里被帝君命人穿了琵琶骨的。”
#蠢滴哟,他个老光棍都看不
下去了#
陆延闻言一惊,连忙快步跟了上去,却见商君年停在了其中一间牢房前,最里面的木架上捆着名两鬓斑白的老者,被鞭子抽得伤痕累累,但好在并没有其他不可逆的损伤——
例如挖眼,割舌,剔手筋。
刑狱有个规矩,擅奇淫技巧者,不可毁其双手。天玑宫是靠手艺吃饭的,不到万不得已,刑狱不会毁了他们吃饭的家伙,否则将来万一帝君想要招揽,岂不是招了一群废人,故而这些时日只是皮肉鞭打,最多算开胃小菜。
但只看被吊着的那名老者已经气息奄奄,鞭打也够受的。
商君年垂下眼眸,故意冷声斥了一句:“大胆,看见风陵王殿下还不行礼?!”
满宫上下就没有不认识陆延的奴才,那名正在施刑的侍卫闻声立刻丢掉鞭子,匆匆赶来行礼:“末将见过风陵王殿下,不知王爷因何来此,这里血气太重,只怕冲撞了王爷。”
陆延是知道天玑宫另外一半人并未参与刺杀的,他见里面那名老者被打得气息奄奄,无意识皱了皱眉:“里面关着的人是谁?他一大把年纪,也值得你们如此用刑?”
侍卫迟疑了一瞬:“回王爷,此人名叫班鬼,乃天玑宫第十九任宫主,前段时日想杀您的那批刺客便来自于天玑宫,故而帝君命我们严刑拷问其余同党的下落。”
陆延心不在焉:“班鬼?这名字倒也有意思。”
侍卫解释道:“天玑宫上任宫主共有四名嫡传弟子,班鬼、厉斧、邢神、单工,合起来有‘鬼斧神工’之意,此人擅机关术,倒也担得起这个名字,可惜猪油蒙心,卷入刺杀之事。”
其实陆延的心思根本不在这群人身上,目光总是控制不住看向身旁的商君年,他想起鹤公公刚才说的话,帝君命人穿了商君年的琵琶骨,心中忽然沉了沉。
他从前隐约听闻这件事,但并没有放在心上,或者说他下意识忽略了,但随着相处时日渐深,他渐渐有些在意商君年的想法。
对方是否恨帝君?
恨帝君的同时是否也恨着自己?
只不过迫于现状,所以暂时屈服。
可陆延又实在没有立场请他原谅,一边是父亲,一边是中意的人,手心手背都难割舍。
直到一道清亮的童声忽然在地牢里脆生生响起,打破了他的沉思:“我爷爷才没有杀人!”
陆延慢半拍回神:“谁在说话?”
旁边的牢房里关着天玑宫残余弟子,拥挤在一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刚才说话的便是一名梳着双髻的小女童,只不过她刚刚开口说话,就被身后一名少年慌张捂住了嘴,只剩一双葡萄似的黑眼睛露在外面。
眼见陆延看过来,牢房里的人明显有些慌张,那名十五六岁的少年连忙开口:“幼妹无状,请贵人息怒。”
陆延倒是语气温和:“她又没说什么,本王何必生气。”
他语罢蹲在牢门前,对那小姑娘招了招手:“小丫头,你过来。”
那小姑娘回头怯怯看了眼兄长,这才一步一步挪到牢门边:“你叫我做什么?”
陆延饶有耐心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姑娘年纪不大,胆子倒是大,她闻言低头揪着衣角,身上的袄子还缝着补丁,委委屈屈道:“我爷爷没杀人,我们一直住在山里,平常除了下山卖货,整个冬天都没出过姑胥洲,又怎么会去杀你呢。”
陆延来了兴趣:“卖货?卖什么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