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这就是笑。”容诀弯着唇,轻轻开口,“笑,就代表着喜悦和快乐。”
指尖一片冰凉。
不是人在寒冷时降低的体温,而是一种散发着森冷与阴诡的寒。
有那么一瞬,桑宁宁不觉得自己在触碰大师兄,而像是透过这浅薄的皮囊,穿过厚重黏腻的血肉,直接触碰到了他的白骨。
森森孤冷,蔓延骨髓,足以令人遍体生寒。
任何一个正常人在此刻,都会被惊得失去言语。
但是偏偏,站在这里的是桑宁宁。
——是狗脾气的桑宁宁!
“笑确实是个很令人舒适的感受。”桑宁宁回忆起自己的观察,和短暂感受过的情绪。
幼年意外所得的糖葫芦,被神秘人带去元宵节游玩,得到小风铃的那一瞬……
“但是大师兄身上,没有‘笑’。”
桑宁宁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但她觉得,“笑”时的情绪,起码该是自己在被人夺走礼物后,第一次品尝到糖葫芦的时的香甜气息;又或者是被困在黑屋里时,有人将她带出去夜游时涌上心头的豁然肆意,与第一次得到礼物时的难掩的心跳。
在那些时候,她应该也是笑着的。
而不是如大师兄这样。
容诀定定地看了桑宁宁几秒。
似乎有什么模糊的东西即将破土而出,但容诀不知道那是什么。
埋骨之所,本就不该有新生。
容诀松开了桑宁宁的手,垂下眼:“逛了一日,小师妹当是累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凭借桑宁宁十几年来的经验,这句话应该是赶客之语。
——她好像惹大师兄生气了。
桑宁宁迟疑着,做下判断。
但是没关系。
反正她总是惹人生气。
桑宁宁在心中告诉自己,没有关系,这一天总会到来,只是或早或晚而已。
她自己都没察觉,这想法不再是从前的无所谓,反而颇有几分自暴自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