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漆黑,似是一汪本该清澈的湖水却被泼向了淤泥,故而覆水难收。
桑宁宁完全不怕。
比起自说自话的阴之淮,容诀的表现,可是好上太多。
大师兄啊,实在是个太心软又太体贴的好人了。
“他不是我得罪的人。”
他是自己有病,不算在她与容诀的约定范围内。
所以——
“无需兄长相助,我会自己动手。”
容诀歪了歪头,一缕发丝从他而后划过,落在身前。
他缓慢地抬起手,摸了摸桑宁宁的头。
桑宁宁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但她模糊地觉得,这一次大师兄的动作,比以往,像是有几分不同?
回到客栈后,容诀先是让人送了饭食,又重新为桑宁宁包扎了伤口,让她换了衣衫。
又是一件褐色短打。
容诀微微蹙眉,空荡荡的心口升起了一股奇怪的风。
看不见,摸不着,不是怨气,但又有与“怨气”想通的丝丝缕缕。
“大师兄。”桑宁宁打断了容诀的思考,望向他的眼眸黑白分明,尘世不染,“你的要求,我都做了。你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这是容诀的要求。
若非如此,桑宁宁才不在乎手上的这点伤口。
小伤而已,哪里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容诀无奈地弯了弯嘴角:“好了,马上告诉你。”
其实这件事很简单。
先前老徐头他们的话,都是对的。
而陈家本以为小小冤魂,靠他们向修士买来的法器足以将其消除,却不料他们过于高估了自己。
随着怨魂越来越大,陈家已经有五人惨死,就连挂满法器符箓的陈老爷也曾在午夜时分窥见过一缕暗红身影,这可吓坏了他。
“后日晚间是婉娘的生辰,陈家会包下我们的这间客栈设局,等待婉娘出现。”
“离开陈家,婉娘的怨魂之力就会强上许多。”
容诀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些东西,点燃了一盏人鱼烛明灯,开始修复风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