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要打给谁?
时韵吗?
他准备问什么?他能问什么?他凭什么问什么?
紧握手机的手缓缓落在腿边,时溢停在厨房门口微微闭上眼睛,头脑风暴一样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
宋岁欢还在整理食材,她扭头看一眼停滞在厨房门口背影莫名阴郁的时溢,只觉得小男生的情绪就是多变。
宋岁欢并未多想,提高些嗓音叮嘱:“你先去沙发坐,我弄好很快出去。”
时溢没有回答,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听到。
他只是在想,短短两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当然知道宋岁欢拿他的追求当开玩笑,觉得他年纪小没有定性,他并未对此有所解释。
能说什么呢?说岁那年他终于无法再装品学兼优的乖孩子,压抑多年的躁郁爆发却无人在意,寄情游戏发泄却被父母辱骂不务正业。
说他终于确定人生方向和规划告诉父母时只换来一顿三天无法下床的棍棒,在他依旧不屈从时被父母毫不客气地赶出家门。
说他身无分文年龄太小被骗几次反复辗转才来到时韵的学校,却对着一袭校服弯眼微笑的她一见钟情。
很古怪吧,哪有这么肤浅的爱。但事实就是如此,病也难逃,爱也难逃。
他像疯子一样幻想她的一切,视奸她在时韵朋友圈里的一点一滴,慢慢的,爱就与恨一同交织。
爱她可爱,恨她不爱。
知道她有男朋友,他本来不愿打扰,他已在游戏中发泄了自己大半的暴戾,也学会了伪装和秩序。
就让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这对大家都好。
但她自己出现了。
那天晚上,他像往日一样训练,教练让他歇一歇,建议他或许可以出去走走。但他并不觉得辛苦,当年为了进青训队,他可以不吃不喝三天只睡五个小时,疯到被队友数次抬进急诊室打吊瓶也不觉得怎么样。
他只想得到他想要的。
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过程和方式重要吗?不重要,他只在意结果。
时韵突然打电话给他,问他能不能做次代驾接一个高中同学。他习惯性地想拒绝,却有异样的直觉告诉他,去吧,去看看吧,于是他去了。
谢谢上帝,他又一次见到了他的天使。
他不会再放手。
本想慢慢来的,再次压抑自己的本性与疯狂,一点一点渗透她的生活。
但你看,仅仅两天而已,她又向前走了一大步。更加娇艳的装扮和身上的吻痕,慢慢来怎么能够拥有她?
他难逃疯与爱。
…
放置好最后一瓶胡椒粉,宋岁欢还在心不在焉地思索等会儿该怎么把握话的尺度,既让时溢断了念想又不至于太过伤心。
洗好手出门,抬眼看到敛目坐在沙发上的时韵,那么简朴的沙发和白墙,他坐在其中依旧显得眉目如画,清冷矜贵,廉价的沙发都衬的高级起来。
好绝,宋岁欢心里感叹,别的不说,弟弟的外在条件是真得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