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说他家产业做大后本来就要换地儿,就等他高中毕业,所以几个月前就搬到首都住了,那边还刚出了企业补贴政策。
“他没跟你说?”
“说了,我记起来了。”
“你这记性。”
愣了半晌后,冬旭咬着唇,垂眼:“他走前有托你跟我说什么吗?”
“托我说什么?你们不都在联系吗?”
冬旭急忙地呐呐点头。
放置行李时,冬旭看到了角落里杂物下箱子的黄色一角。
时隔一年左右,抹净箱面,灰尘扑鼻,她才终于打开了。
——很多很多的东西。
零食、饮料、玩偶、文具、香水几乎将她的兴趣爱好打探到底,还有他那边的特产,每件都精美可观,甚至稀有。
但看到这些,冬旭有点不是滋味,鼻腔连接咽喉那一块儿开始酸胀。
他还是那样细心入微,每个都贴上了白色便签,写道:有点酸,你若觉得不好吃下次就不买了;室友强烈推荐,你试试呢;我觉得你会喜欢这个,下次可以一起去挑你更喜欢的
房间里的阳光照出尘埃,混乱的灰尘无序滚动。冬旭看着地板的光痕发呆,慢慢地,才注意到箱子最底部有张明信片。
他的字迹:
小木头,我家搬到首都,以后更难见了。我有些话想说。月号可以来山西公园吗?老地方,秋千那儿。如果那天你不想来。
笔触就停在这了。
似乎他也不知道怎么下笔。
十五分钟的公交车车程,山西公园到了,他们小时候最爱的“地盘”。
那秋千终于老了。
两条麻绳磨出了绳屑和缺口,没人敢坐,也没人管,就让它作为一个时代的标志立着。
她想起她穿着长裙晃在空中小小的身体,像一条跳出水面的鱼。两个小男孩把她推得高高的,用尽全身力气,把她推到高处,让她开怀大笑。再高点,再高点,她喊。她在高享自由的时候,却忘了有他们在身后拉住绳索。
冬旭坐在了树下,背靠着树皮。
她埋低了头,膝盖并拢,用胳膊垫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