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奇怪,明明是不学无术的纨绔败家子,为何有这么一手锋芒隐隐游龙戏凤的好字。
更奇怪的是,从他这种不靠谱人处得到的一句“无须忧虑”,真的让她彻底安心下来,再没有一丝一毫烦忧了。
沈琼芝化了些墨,提笔凝神想了许久,才写下几句话。
【多谢筹谋奔走。先礼已收到,万分心爱,然贵重之物不敢多领,不如留着几年后一并送到府上。】
她是故意写得这么模糊不清的,怕信落到其他人手里,成为把柄。
写好后,沈琼芝塞进信封内,原来的那张信纸则藏进了床头拣妆内秘密暗格中。
其实最好的处理方式是烧掉,可她不知为何舍不得。
可能是字实在是太好了,也有可能是那封信给她莫大的勇气与心安。
走出卧室,沈琼芝把信交给秦管事,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
秦管事却心领神会,慎重点头。
春棠夏莲们早已习惯太太吩咐秦管事处理各种各种的事情,一句话都没有多问。
夏莲笑着对沈琼芝道:“太太,你方才只吃了几口燕窝粥,那顶什么的?要不再和奴婢们一块儿吃点吧,不然晚些没力气查账呢。”
沈琼芝还没来得及说话,兰香忽然慌慌张张地来了。
看得出来这次事情不小,向来懂规矩的她这会儿连通报都等不及,踩着点儿就进房了。
“二太太,出大事了,老太太那边请您过去商量对策。”
沈琼芝点点头,随意带了几个媳妇就往荣华园那边走。
才一进上房,孙老太太看到沈琼芝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一叠声地唤她。
“老二媳妇,你可算来了!完了完了,这回咱们孙府真要完了!”说着,她的老泪几乎都要流下来了。
沈琼芝假意安慰她:“老太太您别急,好歹先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都怪你那个不成器的大伯子,眼下是选官的要紧时候,他居然跑去外头喝花酒!这也就罢了,他多灌了几碗马尿便掂不清自己几斤几两,竟然为了一个卖笑姐儿动手打人,把参议家的公子给打了!”
听到这话,沈琼芝也是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