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沈琼芝的嘴角浮起了嘲讽的笑意。
而余氏得知是那边府里老太太派来的人后,脸猛地一沉。
女儿嫁过去三年,这所谓的亲家母老太太一直都高高在上,从未主动派人来沈家问候送礼,更别提邀请他们过去做客了,好像这门亲事有多玷辱他们孙家似的。
平时的年节人情来往,都是孙鸿渐那边在维持,其他人就和死了一样。要不是这次被女儿带走了身家实在为难,估计都想不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儿媳。
是,沈家时代只不过是白身商人,家中男子没有一个有功名或者官职在身的,和祖上做过大官的孙家不能比。
可沈家好歹也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大户富家,女儿去他们府里是做太太,不是姨太太,至于假装没有这门姻亲吗?
余氏本来想把那些人晾着不管,好好给点颜色她们看看,可转念一想这些人不过是传话的,也是身不由己,还是不为难她们了。
“去让大太太招呼她们,随便赏点什么打发回去。就说我身子不好,她们二太太要在娘家照顾母亲,暂时抽不得身。”余氏冷淡道。
那媳妇答应着去了。
余氏对沈琼芝道:“你别管他们,难得回娘家一次,好好儿住一阵子再走,天塌不下来。”
沈琼芝笑着挽住她的手臂:“好,娘怎么说都好。”
沈宅这边一派温馨愉快,孙府那边可就没这么好过了。
派去接人的队伍无功而返,孙老太太又不好当着面骂,传出去什么话沈琼芝越发使性子不回来,只能憋气憋得脸青紫。
说出去她们也不占理,哪有人回娘家才一天就急吼吼地去接的呢?少说也得呆个几天才是人之常情。
钥匙和账本全都收到孙老太太这边来了,昨儿她和兰香一起看了大半宿,发现了不少猫腻。
二房那边是清清白白本本分分,该多少的份例就用多少,从来没有超支的。
可大房和三房,那叫一个赛着花钱!各种巧立名目支取银钱,拿走值钱的库房之物,还有虚假报账。
孙老太太以前是没看到这些细处,而今一看,才知道大房和三房是有多么的可恶,简直就是蛀虫。
府里如今剩余的钱如此之少,全都是他们害的。
在家里摆宴招待外头的客人,报账八百两银子,这是吃的龙肝凤髓吗?
自己家里的厨娘是个什么水准,食材又是什么水准,孙老太太都心里有数,哪怕把客人撑死了也不可能是这个价钱。
孙老太太看得好几次差点没喘过气来,都是兰香慌忙给她捶背顺气,又拿安神汤给她喝,才算没被那几个不孝的东西气死。
兰香一边安慰孙老太太,一边发愁:“老太太,再过几天就是账房发月钱的时候了,陶管家该这上哪去弄钱啊?”
孙府上上下下有几百个奴仆,还有各房的主子们,光月钱加在一起都不是一个小数目,更别提紧接着而来的各种花销,比如柴米油盐,各种杂务费用
孙老太太口里发苦,只能硬着头皮道:“去开库房,把里头值钱的大件家伙先拿出去当了,应付眼下这阵子。等往后你们二太太回来了,把账盘活了,再去当铺赎回来!”
兰香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