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怎么办,她真的要走了。”顾菌哭得话也说不连贯,满身的酒气熏鼻,李若水咬牙道:“你不是有她的卖身契吗?你不让她走,她如何走得了。”
顾菌抹着眼泪抽噎道:“我不想逼她,再说了,她有赎身的银钱,我有什么理由强留她。”
李若水额上青筋突起,牙根都要咬碎了:“窝囊废,那你就让她走,还哭什么?”
这话又引起顾菌的伤心事,她更是哭得不能自已:“混账,我都这样了你还怄我。”
一时,饭菜都备好,上菜的婆子见进门见顾菌正拉着李若水大哭,一时也不知该不该进,但又怕饭菜凉了被诘问,只得硬着头皮上去问:“小姐,饭菜已经备好了,这……”
李若水咬牙叹了口气,道:“撤下去吧,赏给厨上的妈妈们了,出去时把门关上。”
话毕,婆子小厮们都退下了,李若水拉开顾菌半跪下怕了怕她的脸,道:“别哭了,你在这儿哭她就不走了吗?蠢死了。”
顾菌脸喝的红红的,此刻恍恍惚惚地慢慢止住了哭,李若水抚了抚她通红的眼尾,吻了吻她的唇。
“亲我做什么?”顾菌抹了抹嘴道,李若水笑道:“看你好戏弄。”又道:“她说为什么要走了吗?”
顾菌抽着鼻子和她说了自己同白姝说的话,李若水登时了然,心想:这个小婢女,对顾菌情意倒是多。
晚些时候,等着顾菌哭够睡着,李若水方才独自前往贤芳轩去。
月色薄凉,李若水手抱着暖炉裹了一件银灰色狐皮大氅,至贤芳轩时,守门的小厮本以为是顾菌,便道:“小姐,白姑娘和红莹姑娘已然歇下了,还……”
“歇下就把她们叫起来。”李若水道,这时那小厮才反应过来,忙道:“是,是。”
说毕,便真要去禀报,李若水道:“我亲自去就是了。”
跟随的侍女忙上前推开了院门,李若水见正房还亮着光,便对侍从们道:“在这边守着就是。”
她走至房门前,叩了叩门,屋内无声,俄而白姝的声音传来,问:“谁?”
李若水道:“李若水,表字幽隐。”
一时,她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衣衫拖地之声,门被开了一条缝,白姝透过那缝,问:“若水小姐不早些歇息,漏夜前来是为何事。”
李若水居高临下看着她,道:“你这么说话不累吗?让我进去。”
白姝蹙眉看她,道:“若水小姐,这不合适吧,这……”
话未说完,李若水便不耐烦地一抬手猛地把门推开了,白姝一个趔趄,向后倒在了地上。
“我看是顾菌宠你过头了,你……”她话未说完,竟见红莹也在这屋中,披发坐在梳妆镜前,再忘一旁看去,见那小孩也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