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热药起了药效,但发烧总有反复的过程。
天将亮,窗帘透进来的光,像铺满鹅毛,淡沉,松软。
付佳希的体温终于稳定,岳靳成这才窝在她身边,闭眼短眠。
付佳希醒来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他疲惫沉静的面容。
轮廓深邃,高鼻梁撑着,双眸睫毛像浓密的羽扇。
她稍稍一动,岳靳成就醒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付佳希摇摇头,“没事,除了没力气。天还没亮,你再睡会。”
岳靳成下床,给她倒温水。
“你休息两天,老刘那我给打声招呼。嘉一送去满苑,陪奶奶听听经,静静心。”
岳靳成说,“晚点我让凌医生来家里一趟,你不想去医院,我们就不去。让他给你看看,我也放心。”
付佳希应声,“嗯。”
床头灯开着最低一档,像做旧的灯影,暖黄晕染,遮掩了他眉眼间的倦色。
岳靳成说,“以后那边,你和儿子不必再去。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付佳希病容苍白,眼底平静得很,“罢了,不重要了。”
岳靳成此刻分外敏感,生怕她下一句说出与他有关的决绝话语。
“有的人,人心坏,坏到骨子里,你给教训,对方也未必服气,我相信,天眼开着,老天看着,公道得失,自有他该得的。”
付佳希是真冷静。
她知道自己要什么,精力有限,不能放置于事倍功半的付出上。
岳靳成的目光似水,静静淌过她的脸。
不知为何,他反倒有一种……道不明的失落感。
上午有会议,岳靳成让焦睿推后了两小时。
等凌医生来过,看了病,开了药,他才放心。
走的时候,付佳希又睡着了。
头蒙在被子里,依旧是蜷成虾米的姿态,像自我保护的本能动作。
到公司,焦睿提前备好了换洗的衣物。
昨日这一身皱巴得不能看,岳靳成不想穿西装,自个儿进去办公室右侧的套间,从衣柜里选了一件浅色风衣。
换好,刘匀正巧来汇报工作。
他深思凝重,提交了一份报告。
岳靳成看完,精简提炼关键,“价格异动,你觉得非常规原因,说说你的逻辑。”
“这二十多天,锌品种每个交易日,同一时间段,都有大单买入或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