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没看错,真的是成昀。
万斯然的语气急切起来:吴阿姨,我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她看看时间,晚上九点前应该能到医院。
吴秋云没说什么,很快挂了电话。
一路马不停蹄舟车劳顿,万斯然在导诊台问到了成昀的病房号,四楼最里间。
成爸和万斯然父母坐在走廊上相对无言,吴秋云刚从病房里出来,正要叫丈夫去接水,就见万斯然胡乱挎着个包气喘吁吁地在她面前站定,大冬天的额头上竟然出了一层薄汗。
吴阿姨,呼昀姐姐怎么样了?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算起来,万斯然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到成昀父母了,双方都刻意回避见面,吴秋云甚至连万斯然父母也避着,原本亲如一家的两家人,硬生生变成如今分崩离析支离破碎的局面。
吴秋云没有立马回答,而是下意识扫一眼何钰,见对方也一脸关切,这才开口道:轻微脑震荡,脑袋被砸破的伤口已经缝合了,在医院休养几天。
一听成昀被砸破了头,万斯然慌了神,眼神直接越过身前的吴秋云,仿佛视线能穿透门板看一眼爱人。
吴阿姨,我能
小昀头疼,已经睡下了。
你就别进去了。
万斯然听懂了,无措地把胡乱蹦跳的心咽回去,细长白皙的手指把身前的包抓得很紧,在医院的冷白光下,这双手就显得更加苍白脆弱。
万爸看得心疼,要把她的包取下来自己替她拎着,第一下竟然没拽动,他拍拍女儿的手,回过神的万斯然才后知后觉卸下力气。
见万斯然失魂落魄,成爸也不想让她继续难受,然然,你赶过来也很累了吧?小昀这边没什么事,我和你吴阿姨照顾就好,你和爸妈回家吧。
不等万斯然回答,吴秋云直接越过她,把手里的水壶往丈夫怀里塞过去,也坐在了走廊上。
万斯然看看紧闭的病房门,再看看面无表情的吴秋云,短短一句话说得字字艰涩。
成叔叔,我在这里坐着就好,我想陪我想休息一会儿。
一直没说话的何钰把万斯然拉到身边坐下,老成,你这话说的,小昀是我们干女儿,干女儿脑袋被砸破流了那么多血,我们怎么可能睡得好觉?
万斯然依旧失神呆滞,吴秋云脸上的冷漠却在此刻松泛起来。
秋云,两个孩子的关系何钰的目光晃动几秒,很快又重新定下眼神看向吴秋云,先不论其他,两个孩子这么多年的感情,然然着急小昀也在情理之中。
何钰收回视线,却依旧继续道:我们两家的情谊也不该那般脆弱。
似乎是浸透了这几个月来日日夜夜的叹息,何钰的语气缥缈得如同风前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