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在山间晃悠惯了,一天没到就难受得跟浑身有蚂蚁在爬一样。
光是一杯敬师茶就学了三四道。
头道茶水太烫,全泼洒去敬了地仙。
第二杯又添了太多茶叶,一口酽茶下肚,涩得夫子直呼这辈子没喝过这么咬舌头的茶,仿连喉咙都被茶叶子给嚼了。
学到中途,又从山间跑来一大群猴妖豹妖,俱是来找她玩儿的,将整个弟子院搅得天翻地覆,临了连屋顶上的瓦都被顺走几片,说是结实,要带回去做窝。
所幸师尊及时回来了,带她出了弟子院。
看见那缺了瓦的屋顶,师尊也只笑说宗门里教的都是些凡间规矩,平白将她框死了,让她以前如何,以后便如何。
自那以后,她再没学过什么宗派规矩。剑派里的师兄姐也乐得惯她,处处纵容。
由是她平日里只管炼器,其他的一概不操心。
大祭司也未多言,走至铸器阁角落的桌旁坐下。
他没饮茶水,而是稍侧过眸,看见炉旁的桑褚玉高举起锤子,重落在烫红的铁器上。
因是用的妖火,那铁器上还附着着一层淡淡的金芒。乍看之下,竟如落日熔金。
视线再一移,便落在她脸上。
她神情专注地盯着那块铁,面容间瞧不出多少情绪。但那细碎的金芒映在她眼中,又折出别样的神采。
片刻,他移回视线,望向那袅袅升起的白烟。
他沉默得像截密林里的幽木,连呼吸都难以察觉。
桑褚玉都快将他忘了,裴雪尽却忽然在脑中提醒:“何不从他入手?”
她手微顿:“入什么手?”
“此人寡言,与那温鹤岭确有几分相像。”
……
已经开始帮她找替身了是吧。
桑褚玉又开始落锤:“他是巫召野的爹。”
“原是这般。”裴雪尽稍顿,“那确然不当。”
桑褚玉反好奇另一件事:“大祭司在小说里出现过吗?”
裴雪尽道:“在我目前能看见的内容里,他仅为温鹤岭驱散鬼咒。”
虽然是帮她的系统,但他也不能提前看见过多剧情。
“鬼咒驱散成功了吗?”
“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