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夜晚格外引人多愁善感回忆从前。想喝奶茶只是因为想到了上学时,这个日子当是会坐在学校图书馆里抱着期末考的佛脚,手边是买过来提神的热咖啡或者奶茶。
江南和港深不同,那里的冬天会下雪,但很少有鹅毛大雪,而是细细的飘絮落下,等在花木残枝上积成白毯才真切感受到又是一年更始时。
那时她总是坐不住,才一两个小时就要打开手机发消息催着室友问晚饭,每天最愁的就是钱不够花,找不到男朋友一起去玩和今天该吃什么。
而米国阿尔城的冬天比她待过的所有地方都干燥,冷风像刀锋一样要把她的脸和嘴唇割到皲裂,吃了苦头的冯宜整天只想坐在屋子的壁炉旁,又同沉珩抱怨起自己的不适应。他不仅不安慰还故意拿起面霜在她鼻子上点一个大大的白疙瘩,气得冯宜跳起来就要挠他。
后来沉珩拉着她出门,路上商铺都在放着旋律轻快的歌曲欢庆“newyear”,中心广场还立起了一颗将近二十米的圣诞树,一到晚上流光溢彩,虽然这里新年的日子和文化习俗都不同,可人们脸上对新一年越过越好的希望和欢喜是一模一样的。
冯宜看了一眼旁边的人,他也转过来看着她。虽然身处异乡,但好在他们彼此都愿意相互依偎。
冯宜打开手机,手指划动几下,犹犹豫豫地发了个转账过去。
沉珩看到她发过来的“奶茶钱”都要气笑了,故意的是吧,故意让他今晚睡不着的是吧?
他抓着手机,胳膊搭在车窗沿晃动几下思考着,又决定回头。
果然,这次门卫看到他直接放行,沉珩把车停在门口按响门铃。
冯宜来开门时还穿着吊带睡裙,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裸露的肩膀和胸背,只隐隐可见白嫩纤薄的迹象。
两人站在门口一时间都没说话,直到一阵风吹来冯宜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
遭了又丢人了。冯宜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心累,侧身让出了路。
沉珩看着前面比自己矮上一截的背影,手指蜷起摩擦了一下掌心。
抛去其他纷乱繁杂的身份,他们终归只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而她在夜晚一副刚从床上下来的样子愿意让他进门,沉珩想不往暧昧的方向转都难。
她更裸露乃至一丝不挂的样子他都见过,正因为见过所以在这想近不能近的暧昧时刻加倍难熬。
短短几步路他走得心魂游离,直到冯宜请他坐时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