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竟玄鹰卫,为首二人青唯和谢容与分外熟悉,正卫玦和章禄,另外,刑部尚书,礼部尚书,还有陵川州尹齐文柏也来了。
谢容与离京前,祁铭回了殿前司,成了赵疏身边一品带刀侍卫,而卫玦则升任指挥,掌管整个玄鹰司。
谢容与也不知道玄鹰司为何会来,也不知道朝廷否不堪士人进言,决定摧毁座毁誉参半洗襟台,此前,谢容与其实见过齐文柏,他知道赵疏并未给陵川下过任何文书。
人们议论声中,卫玦带着工匠登上洗襟台,他似乎低声吩咐了什,但山中风太大了,青唯没有听清,紧接着,玄鹰卫驱着围观人群朝山外避去,举斧凿台动静传来。
真要拆洗襟台?
人群中,有人不禁发出样低呼。
山外看不洗襟台发了什,一刻,青唯脑海中竟浮响起那一段挣扎着,逐光长日中,每一个与楼台有关人愤然而悲亢声音。
“个楼台,不登也罢!”
“洗襟台原就不该建!”
“洗襟台只一座楼台,它有什错?!”
“洗襟台无垢,它为沧浪江投江士人,长渡河牺牲将士而建!”
“你眼中,洗襟台什样?”
“可、可样一来,洗襟台就不洗襟台了,它青云台!”
“至……我眼中,只见洗襟无垢,不见青云。”
……
伴着一声轰然坍塌声,洗襟台动静歇止了,山外拦着人们玄鹰卫尽数撤开,然而人们相顾茫然,踯躅着往山前行去。
直了山脚下,青唯仰头看去,才发现洗襟台并没有被毁去,座楼台仍旧矗立未散烟尘,而适才被拆去,只登上洗襟台阶梯。
三重楼台高筑,可,再也没有人能登上洗襟台了。
样也好,早已有人去洗襟台上看过了,座楼台上没有青云,只有无散去雨雾。
天边薄云酝酿着一场雨,细雨『迷』蒙浇下,山脚下,不知谁第一个抬手,对着座楼台无声揖下。
随后,士人、百姓、玄鹰卫、大臣,甚至远上京君王,也抬手合袖,对着失了登台阶洗襟台拜下。
细雨缠绵不休,有人拜祭过后,很快离去,有人却愿意将入秋山雨守着一份心静,停留片刻。
青唯透过雨朝洗襟台望去,目光却对面山脚下定住。
朦胧雨雾中,她看一个眉眼温润公子坐木轮椅上,身后书童背着书箱,正推着他离开。公子质绝然,目中平静似已忘尘,很快消失苍茫烟雨中。
“看什?”谢容与轻声问。
青唯摇了摇头,“没什,我们也走吧。”
谢容与颔首,携着青唯手缓步离开。
尘埃散尽,人已远去,余下一地烟雨不歇,赋予高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