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崔不置可否,这李本昆背后肯定有人,可这种事估计没人会出面保他。
老崔看着还在努力辩解,试图撇清关系的李本昆,不由得觉得他也挺可怜,一个已经步入干部队伍的同志竟然管不住自己的皮带扣,一步一步沉溺在温柔乡不可自拔。
该!
他的口供送到了秦淮如审讯室,阎解放大声的的朗读后,秦淮如的心理防线崩溃了,她嚎哭着怒骂李本昆不是个男人,自己进厂后就利用权利想占有自己。
可怜自己一个女人,又犯过错误,在无力反抗下才委身于李本昆,言语间把责任全推到了李本昆身上。
“呼……”
阎解放压根不关注秦淮如在抱怨什么,她已经开了口就无法回头了!
阎解放趁热打铁,秦淮如在冷静后自知无力回天,惨笑着询问阎解放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活命,如果有,她就认罪,也会把一切真相说出来。
“秦淮如,审讯你是我的职责,如何判你的罪,那是人民法院根据事实依据判定的。”
“你别说那么复杂,我现在这情况有没有机会活命?阎解放,我家可还有两个孩子,之前街办不是还宣传保护妇女儿童吗?我们家符合条件啊,是保护对象啊。”
“不,秦淮如,这句话你可能没理解透彻,保护妇女儿童是国策,可法律本身就是保护遵纪守法的人民不是吗?”
“你不要混淆概念……”
“那我就不说了……”
“秦淮如,你自己坦白,或许还有一丝机会,负隅顽抗是死路一条。”
阎解放抬腕看下表,叹了口气道:
“一天了,我去给你找点吃的,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当阎解放把一个还带着温度的二合面馒头递到秦淮如手里的时候,秦淮如的心防破裂了,她仿佛听到了自己胸口处传来类似玻璃破碎的声音。
【自己还真是命苦啊,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面对黄土背朝天,跟着大人在田垄上跑来忙去,无非就是这几口吃食。】
秦淮如大口的咬着馒头,混合着她眼泪的馒头多了一丝咸涩的味道,更让她为自己这三十年的人生感到不值。
幼时懵懂无知,高小毕业后就因为是女儿身,放弃学业跟父母种地,吃的差干的多,十来岁长开了,身边总有些年纪相仿的男孩围着自己转,总想着表现自己。
从那时起,自己干些农活也会有男孩低着头凑上来主动帮自己去干。
她那时也意识到自己的美丽也能改变生活,她开始把心思放在城里,这农村可不是她的归宿,干不完的活,吃不完的窝窝头。
逢年过节走亲戚的时候,有谁提起去过四九城她就会凑过去仔细的听着,亲戚口中的四九城巍峨雄壮,城里人穿着体面,顿顿都吃白面馒头,隔三差五就能吃顿肉。
秦淮如到现在都记得那亲戚(秦家大伯),说到大口吃红烧肉时那耸动的喉结……
谁能不羡慕呢?
秦淮如记得那年也算是个丰年,大队杀了年猪,家家户户都分到了斤把肉,她家用猪肉包了顿白菜猪肉饺子,还剩了二两肉切成丝烧了锅萝卜熬肉,那肉饺子可真香啊,不过大伯吃了几口还是嫌弃的说:
“这饺子就在咱们乡下地界才算好吃食,跟大块红烧肉可差远了……”
随着年纪慢慢长大,秦淮如终于到了能嫁人的年纪,由于长的确实漂亮,附近十里八村的媒婆都知道秦家村有个待嫁的漂亮闺女,可她对踏破门槛提亲的媒婆不感兴趣,她坚持要嫁到城里,还要找个有正式工作的工人,个子高,长得俊。
这让媒婆们都犯了难,嘴上应下说帮她留意,可出了门都在骂这秦家的闺女怕是猪肉蒙了心,这村丫头还非要嫁到城里头挣工资吃商品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