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刚打了他一拳,嘴角流血了,这会儿肿起来了,他舔了舔,摇头,然后神色倦怠地离开了,觉得她没救了。
但又忍不住想,下次她遇到这种事怎么办?
尽管那跟他并没有关系。
()或许从那时候起,他的内心就根植一种根深蒂固的念头,她需要保护。
这么多年,他仍旧无法走出童年的黑巷子。
明知道巷子外就是一片坦途,可他还在泥泞里跋涉。
就像他知道,弱小但美丽的生物会有父母和哥哥严密的保护,会有朋友的守护,会有法律的威慑和社会的温情,她自己也会竖起小小的刺,会学着如何和这个世界相处。
她健康快乐地长到了二十二岁。
不是她需要他,反而是他需要她。
是他不愿意放过自己。
楼梯的尽头,隔着半垂的竹帘,梁致远饶有兴味地问她:“大学时候没谈过恋爱吗?我记得你们学校盛产帅哥和美女。”
宋情书慢吞吞吃着灌汤包,思索片刻说:“没,但有过有好感的男生。”
其实是没有的,但宋情书思绪很乱,她迫切需要梳理一下对周祁砚的感情,但不知道跟谁说,小段没办法体会她和周祁砚之间的亲情,她其实可以和宋嘉澜谈,但宋嘉澜八成会骂她。
所以思来想去,反而梁致远成了那个最佳选择,但她不敢明说,于是这会儿隐晦地说:“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当时还还挺困扰的,我和他认识很久了,他比我大一点,我拿他当哥哥的。”
梁致远挑眉:“哦?青梅竹马?”
宋情书的眼神真挚而干净,这样的人很难把感情当做是寄托,他忍不住为周祁砚点了一根蜡。
“也不算吧!”宋情书摇摇头,突然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于是颓丧道,“不是很熟,也不常见面,所以大学那会儿偶尔约着去吃饭,都很尴尬。也没什么,可能也没到喜欢的地步,所以也没什么遗憾的。”
她仿佛在安慰自己。
她每次见周祁砚都很亲切,但偶尔又特别尴尬,那种酸涩难受的感觉,她真的分不清是喜欢,还是只是非典型的兄妹情时隔多年重遇的落差感。
——毕竟以前朝夕相处关系那么好,现在还是彼此关心,但再也回不到以前的状态了。
周祁砚在大脑里搜索了无数遍,能锁定很多人。
以前的邻居,补习班的学长,亲戚家没血缘关系的二婚带来的哥哥,她父母同事家的小孩……
她从小就招人喜欢,大家都很照顾她,她不是只有他。
尽管他步伐放得很缓慢,可毕竟只有几步路,他掀开竹帘的时候,宋情书明显愣了愣,旋即非常不自在地瑟缩了一下,像是早恋被家长抓包一样,羞涩又拘谨,然后礼貌地叫了声:“哥……我以为你不来了。”
“刚刚你助理找你,你下去跟他联系一下吧。”周祁砚在梁致远那边坐下,然后偏头跟他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