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与自家老爷子周旋,无异于与虎谋皮,他便连司徒婧也没说,横竖女孩发一场脾气就好。
他一直一直在等她,等她长大,等她成熟,等她愿意陪他一起去另一个半球建立属于他们的王国。
却没有料到,走投无路者最是看不到方向。
他在一次托大里,永远失去了她。
还在期待什么吧,所以收到讲座的邀请邮件时,他没有立刻回绝。
吐出一口烟圈,指尖一明一灭,似漫不经心地歪了下头,楚衍正好对上余夏的眼睛。
谁都没有说话。
楚衍是在可有可无地打量,余夏则是苦恼于如何措辞。
直到他踩灭烟头,轻笑着打破沉默:“怎么?”
余夏抿了抿唇,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到他身前,在他微怔的神情中轻轻牵起他的手。
这是他们距离最近的一次。
低头,她小心翼翼地将紧攒在手里的东西放到他掌心。
楚衍看清后迅速合拢手指,由着硬物膈着手心里的皮肉,低敛下眉眼,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希冀,问道:“她留了话?”
余夏摇头:“没有,不久前收到的,只是让我还给你。”
她没说的是,寄来的盒子里还有一张纸条。
——还君一物,勿复相思。
皱起眉头,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她没有想到司徒婧这么决绝,甚至没和她见上一面就销声匿迹了。
“嗤——呵呵呵呵……”
楚衍其实没有停顿很久,低声笑了一会儿,然后重新摊开手。
他抬眸深深地望进余夏的眼里,重瞳翻腾着什么,却云淡风轻道,“送你了。”
“你说什么?”她以为自己没听清。
他勾起一侧唇角,眼里却不带一丝笑意:“我说,送你了。”
语气温柔,神色淡漠。
看女孩还在发愣,他似无奈地牵起她的手,将戒指轻轻推进她白皙的手指。
低垂着眼睫,男人用拇指专注地细细抚摸她细长的指骨,呼吸洒在她的指尖,是细碎的痒。
仿佛透过她的指在看着什么,他低声赞道:“真美。”好像那只是一件普通的手饰,不是他曾经给予心尖上的人儿的承诺。
摩挲良久,最后,他似是极满意,抬起手揉了揉眼前女孩的头发:“好了,回去吧。余,夏。”
她极慢极慢地眨了下眼睛。
这是楚衍第二次叫她,带着一丝古怪的陌生。
余夏还没有回过神来,那其中一只对戒还没有被体温触热,戴在中指上能感觉到大了一圈,垂下手,溜到了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