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叔的媳妇早些年生孩子时难产走了,原叔自个拉扯着孩子长大,取了个名字叫林大石。
大石打小就没断过药,直到长到了六岁才渐渐地好起来了。
眼看日子要起来了,可孩子长到八九岁时一场高烧把自个儿烧成了个痴儿。
医生说这孩子以后怕是只能跟八岁的小孩一样了。
这诊断一下原本想要给原叔想要说个对象的都一下子没了影。
原叔也没怨怪谁,只私下里跟他爹说这都是命里注定的事。
“…当初他娘生他时丢了条命。夜里我就梦到他娘说这孩子的命是跟阎王爷抢来的,命里还有一劫没过,要我好好看着儿子。所以我看着大石长到这么大,我这颗心就没放下过生怕哪天阎王爷就给大石收走了。”
原叔当时猛抽了口烟,在烟缸里按灭了烟头:“老哥,大石这下傻了,我这心反而稳当了。阎王爷把孩子半条命带走了,这孩子说不定从现在开始就立住了。”
从那之后,原叔就再没吸过烟,说是要好好留着这条命看好儿子,不然死了都没脸去见孩子他娘。
但大石傻了后身板又渐渐地壮起来,现在跟座小山似的,回回队里干活都能拿满工分。
有林安民看着,原叔爷俩的日子也过的下去。
“安国,咱队里的那头小母牛又不吃料了,你跟叔去看看。”
大石脑子不好使,队里人也都或多或少地帮一下这一老一傻,所以林安民就安排原叔看管着队里的牲畜,就住在牛棚那边,每年多发点粮食。
原叔也尽心,看着队里的两头牛就跟自家孩子没区别,照顾的可好了。
“行。原叔,我跟你过去。哥,你把车赶回去吧。”
林安国把鞭子往林安民手里一塞就跟原叔朝着牛棚走去。
林安民生疏地握着鞭子挥舞了下,鞭尖在空中划出响声,吸引了还未走远的两人的身影。
“安国,鞭子拿错了。”
“哥,你挥鞭子轻点,咱家牛知道走,你就催催它就成。”
林安民换了个姿势握着鞭子,另一只手赶紧攥紧缰绳。
这牛说走就走,不攥紧点他都怕自个儿被甩下去。
“成。你看这牛,不走着呢吗?”
林安国对自己养的家畜还是有信心的,虽然林安民坐在车上的背影透露出来凄惨的感觉。
“原叔,咱们走吧。”
“哎,行。”
原叔也不再回头看林安民,安民都是快应爷爷的人了,驾个牛车还是行的。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步伐朝着牛棚赶去。
当快走到牛棚时,林安国看到牛棚旁的老屋外有个佝偻着身体在那里烧炭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