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规矩,只要后面的府试和院试正常发挥,知府大人就必然要顾忌县令的颜面,成全他的秀才功名。
这是案首才能独享的优待。
秀才进度,100。
小三元进度,30。
看着榜单,秦放鹤缓缓吐了口气。
自始至终五场考试,他的名字一直钉死在榜首,岿然不动,而考生们也终于意识到,这个年龄不及他们一半大的少年,竟就是半个月来将他们压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对手?!
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人不信。
衙门的报喜使者已去往白云村,想来乡亲们也是欢欣鼓舞,但秦放鹤等前十名需得留下参加庆功宴,当场向知县大人拜谢,暂时不得归家。
别的暂且不提,齐振业最终排名第十七,可喜可贺。
这是他多年来的最高成绩,早已欢喜得疯了,“自此之后,你我便是异姓兄弟!“
若非宴会在即时间紧迫,齐振业简直想拉着对方就地结拜。
有这个结果,哪怕今年还考不中秀才,对列祖列宗也能有个交代啦。
“你年纪小,之前又名声不显,难免有人不服,”齐振业投桃报李,特意点了点名单,“县试之前,就属他风头最大,听说是早年考过一回,没中,卧薪尝胆想一鸣惊人来着,好些人都觉得案首非他莫属……饿看他不是好货,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你需小心为上。”
齐振业看着秦放鹤的小身板就愁,唉,还是太小了!万一打起来,真叫人不放心!
秦放鹤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第二名,郭腾,年二十六。
秦放鹤也知道自己的年纪太扎眼,所以几次放榜都没下去看,但架不住对手们打听,每次考试进场前后,投在他身上的目光都会比前一次更多。
其中不乏恶意。
郭腾此人,秦放鹤有印象,确实眼光不善,既然齐振业特别提醒了,自然加倍关注。
自古文人相轻,又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之说,大家互看不服很正常。
尤其郭腾排名第二,一线之差与案首之位失之交臂,心有不甘也可以理解,对自己有恶意也可以理解。
可以理解,但秦放鹤不打算理解。
我又不是你爹!还得惯着你不成?
有本事就来拿,没本事就趴着!
上辈子秦放鹤遇到过很多不服的人,但最后都被他打服了。
说起来,他还是喜欢对手们一开始桀骜不驯的样子。
转眼到了二月二十,正是周县令为大家举办庆功宴的日子。
如今秦放鹤也算正经读书人了,不好再穿分体袄子,便特意找裁缝做了一件新长棉袍。
孙先生见了,觉得太过素净,还要
寻个玉佩与他,被秦放鹤婉拒。
“我便是这样的出身,谁人不知?何必粉饰。原本成与不成的,也不在挂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