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和玉娘来敬酒时候,这包间中气氛缓和不少。
涂皓开玩笑说要给张远多些任务,多赚些银钱,要不然这娶妻生子,家里的院子不够住。
范明尘晓得张远买下隔壁小院事情,便在一旁说出来,说便是多生几个也是能住下。
众人笑闹几句,齐长林放下酒杯,低叹道:“那韩家还算有福气,能有张远你买下宅子拿钱回去周转。”
“庐阳府周边,多少种棉织布人家今年怕是要倾家荡产。”
他的话,让包间之中所有人神色缓缓沉下来。
庐阳府城中动荡,城外商户百姓更是难熬。
庐阳府的布匹生意往年已经是银钱入腰,今年却毫无着落。
金林和夏明远对视一眼,将头低下。
这等事情,他们不敢插嘴。
只是他们不想插嘴,齐长林却不会放过。
“金掌柜,今日你来正好,庐阳府今年农户和城外庄子布匹难卖,加上最近府城动乱,你们金家是不是该出面做些什么?”
齐长林看向金林,面上神色平静:“金家乃是庐阳府士绅之首,总该做些表率。”
表率?
哪有空口白牙的表率?
只是面前这位开口,他金林若是不代表金家应承,说不定就会招来责难。
县官不如现管,齐长林现在手中职权不小,要折腾金家不成问题。
沉吟一下,他看向神色淡然的齐长林,点头道:“大人放心,为桑梓出力,我金家责无旁贷。”
如今庐阳府局势,他能拒绝吗?
镇抚司和府衙的监牢据说都已经是人满为患。
金林抬手,他伸出手掌,一挥道:“我金家愿购买粗布五十万匹布。”
五十万匹。
庐阳府出产的粗布品质极好,今年售价一匹三百钱。
五十万匹,那就是十五万两纹银。
金家是庐阳府中第一世家,但家大业大,窟窿也大,一次拿出这么多银钱,当真是诚意满满了。
金林执掌裕丰楼,在金家有不低的话语权,若不然这等涉及十多万两银钱的大事他也不敢应承。
“五十万匹?”一旁的杨昌摇摇头,低声道:“往年庐阳府出产布匹都是八百万匹以上,五十万匹,杯水车薪。”
金林面上神色一僵,微微低头不语。
八百万匹粗细棉布,他金家吃不下。
何况今年庐阳城的布匹生意,当中的水深着呢。
涂皓目光落在一旁的夏明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