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她爬上阁楼,看着下面遥远的地面,和被她割破的手腕,一路淋漓的鲜血,她坐在窗台上,只要轻轻一跃,就能……
结束了。
她在阁楼中嘶喊,奔跑,哭泣,撕碎砸碎一切可以毁灭的东西,她甚至已经开始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巨大的惶恐和死亡的诱惑拉扯着她,她好像可以从上空看到自己,在阁楼中疯狂地摧毁与被摧毁,她感受不到自己的手脚只能看着自己站在废墟中,朝着窗外走去。
这一瞬间,她好像脱离了俗世,情绪一丝丝从她身体和脑海中抽离。
她看着自己形容癫狂,却越来越觉得陌生。
好像一切情绪都在离她远去。
她松开手,身体微微往前倾斜,却在这时,清醒过来。
容厌已经赶过来,正紧紧抱着她,先前她意识恍惚挣扎间,拿金簪狠狠扎进了他的身体,他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他也在害怕,颤声解释,他都是吓她的,那些人都没死,只是被他关起来了,他也不喜欢叶云瑟,她不是替身。
晚晚已经心如死水,问他:“我的紫苏呢?”
容厌没有说话,许久之后,才道:“除了她。”
后来……
晚晚开始服慢性毒药,两三个月后,他终于松口,愿意放过她了。
可她没有断下那搀了慢性毒药的茶水,三年后,听着民间对容厌的赞颂,还有他立太子的诏令。
爱恨纠缠的这几年,她的结局是服毒自杀,他还是明堂上的圣明君主,有后宫,有太子。
晚晚什么也没说,闭上了眼睛。
怎么能不恨。
而今,她看到这个世界的容厌,对叶晚晚求而不得,弯下脊梁,低下头颅,病痛缠身,行将就木。
忽然便觉得,没意思。
真的好没意思。
晚晚从前世全部纷杂的回忆中挣脱出来,垂眸将容厌身体上的金针一根一根拔出来,手法并不温柔。
“最开始的酒池,容厌不是上一世的容厌,我,也不是没学过医、没有傍身本事的我。”
这一世,容厌那一晚根本就没想过要她,也比前世要理智冷静。
两辈子,一个节点的改变,就能让她变化这样大,一连串的不同,容厌也不是一成不变,他也被拨动了哪个节点。
“是啊。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