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江府,赵攸宁躺在病榻上,枯瘦的身躯,苍白的脸色,时不时的伴随着几声咳嗽,她今年也不过二十岁,却犹如三十多岁的妇人般。
“夫人,先喝药吧。”坐在身侧的拂冬双眸泛红,手里端着药,一口一口的喂向赵攸宁的嘴里。
赵攸宁喝了没两口,又开始咳了起来,她伸手推开了药碗,她自己的身体如何,她心里是最清楚的。
她看向拂冬,低声说道:“这些年来,苦了你了。”
“小姐这是何话,奴婢能伺候您,是奴婢天大的福气。”拂冬眼中的泪水终究没有忍住,瞬间就滑落了下来。
“得叫夫人…”赵攸宁提醒着拂冬,嫁入江府时,她带了四个贴身女使,迎春、知夏、剪秋跟拂冬。
如今就只剩下拂冬一人在她身边,迎春生了异心,背叛了她,当上了江离的姨娘,没有她的庇护,不过半年,人就已经没了。
剩下三个女使都是好的,她也明白自己时日无多,便逐个将知夏跟剪秋都嫁了出去,就只剩下一个拂冬,不愿嫁人,非要留在自己的身边伺候。
“这劳什子夫人不当也罢,这些年来您……”拂冬带着些许哭腔说着。
“住口。”赵攸宁急时阻拦拂冬接下来的话,而因为她的着急,又忍不住咳了起来,这一次的咳嗽可比原先的要严重多了。
当赵攸宁将手中帕子放下,映入眼帘是一滩鲜红的血液。
“夫人!我去,我去找太医过来!”拂冬着急的站起来,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消失在赵攸宁的视线中,赵攸宁根本阻止不了。
……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眼前一片漆黑,赵攸宁感觉无比寒冷,犹如在冰窖一般,这便是地府吗?
倏然间,她感觉周围尽是一片雪白,她抬头一看,自己面前是一座偌大的府邸,牌匾上有着清晰的两个字“赵府”。
她正跪在雪地里,漫天飞雪,周围的议论声也纷纷的传入到了赵攸宁的耳中。
“你说这赵家三小姐是怎么回事,大冬天的跪在自家府邸门口。”
“听说是为了那江离…”
“呸呸呸,你可别瞎说,赵府家风甚严,岂会为了那江离做出这等事情来。”
“你这话就有点不对了,谁人不知那江离长得风姿潇洒,还是会试第一名,马上就殿试了,这江离别的不说,就光那容貌,拿个探花根本不是问题,这对江离倾心的女子还真不少数,没想到这赵家三小姐也是其中之一。”
“……”
听到这些,赵攸宁倏然清醒了般,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了许多的画面。
她清晰的记着这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也是让她最后悔的事情。
她跪在雪地里,乞求让双亲为自己去向江府提亲,双亲颜面尽失,哥哥婚事不顺,已经出嫁的赵家女,也变成了京都的笑话。
此刻她的膝盖有些麻木,她双手撑在雪地上。
不行,她不能再重蹈覆辙,不能再让赵家成为京都的笑话!
江离,赵攸宁想到他,嘴角忍不住轻扯了一下,眼角的余光却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那里站着的正是江离,心里下定决心,这一世不会再如他所愿!
江离戴着帷帽,根本无法看清他的真容,并且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赵攸宁的身上,自然不会有人会注意他的存在。
就在此时,赵家大门打开,两个身影出现在赵攸宁的面前,他们脚下的步伐犹如千斤重,每一步都十分的沉重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