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听,抑或是根本没听懂,依旧一边傻笑一边靠近。
端阳瞅准旁边半人高的竹节灯台,靠着门挪动,一边与他保持距离,一边移到灯台旁顺手抄起。
铜灯台比她平时使的剑重很多,她要两只手才能举起,但手中有了依靠,她心里一下安定了许多。
“你别过来!”端阳与他打着圈儿周旋,问,“你是谁?”
刚问完,不知为何他一下兴奋起来,朝端阳猛扑。端阳看准他不太灵活,一个转身就避开了他,他却因为没停住脚步,结结实实磕到了桌角。
他揉着发痛的地方,脸上彻底没了笑,哭哭闹闹地要抓住端阳。
端阳躲闪不及,如同挥剑一样用力挥着灯台,打在他手背那样尤其怕痛的地方。然而他却好像不太知道痛一样,还是慢慢靠近。
正在端阳疲于应对之际,突然有人打开了门。
端阳分心看见一个身量未足的人影站在门口,还带着光晕。
是秦卉。
秦卉不小心撞见端阳进了长杨宫,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她出来,心中担忧,也顾不得那么多,就进了长杨宫。
一进宫门,秦卉便看见房门挂着锁,听到里面传出打斗的声音和端阳的威吓。
秦卉上下摸了一圈,掏出端阳当初送他的簪子,三下两下撬开了锁,一推门就看见端阳和一个疯男人在一处撕打。
端阳认出秦卉,怕他危险,连忙喊道:“快走!”
正是这一分神,那人已经靠近,扼住了端阳的脖子。
不要看此人瘦,毕竟是个接近成年的男子,实际上力气不小。端阳只瞥见他侧颈有一道黑线,就被扼住咽喉,呼吸开始不畅。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秦卉见此,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手一个劲打颤,手中的簪子和铜锁碰撞发出了声音。
这个声音,对那人而言好像很新奇,那人的注意力有些微转移。秦卉立马注意到了,试着用簪子敲打铜锁,竟然真的有用。
那人只是稍微松了一点力,端阳趁机掰住他的手肘,施了个巧劲往里侧一合,再一推,就把他摔倒在地。
端阳一摆脱,火速拉着秦卉往外跑,抢过秦卉手里的锁,三下两下锁好,再拉着秦卉逃出长杨宫。
他们二人合力关上了宫门,都有些脱力,秦卉直接坐到了地上。
端阳无力地倚在墙上,说不出一句话来,现在想起刚才的经历,满是后怕。
她还没缓过来,就听见身侧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盛装的叶阳夫人驾临此处,格格不入。
“端阳公主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莫不是被什么东西吓住了?端阳公主这么刚勇,应该不至于吧?”叶阳夫人微笑浅浅地看着端阳,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秦卉,“哟,十三公子也在啊。”